“眨眼睛,听话。”宗洲见他不听,忽然将手近到他双眼。
凌浅反射性地一眨眼,那忍了多日的眼泪登时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这一哭,就似洪水决堤,收都收不住。
凌浅为人正直有担当,心软到看人受罪就什么压力都自己抗,这是他身边熟悉他的人都看得明白的事。
师门众人只见他坚强,视他可靠,值得依赖。
却不知他自出关功力尽散,是顶着怎样的压力一次次站在敌人面前。
难受,难受极了。
若能随心所欲,他何尝不想在得知师尊噩耗时痛哭一场。
“哭出来就好了,再不会身体难受了。”
宗洲安慰的话不断说在他耳边。
凌浅只是默默垂泪。
他的压力,自然也来自眼前人。
从前不哭,是他还想维持诀别后的体面。
如今哭了,他以后再如何在这世上唯一他想要依赖的人面前,故作坚强。
“小浅。”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难受吗?”凌浅一滴热泪划到颈上,嘴唇微微发麻,“修复天柱是为苍生,回回都是我太一门出人最多,我们不计得失,人活着可以被他们视作靠山,可哪承想,只不过有传闻我师门长辈……”
凌浅难以将“死”字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