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蹙紧眉头,终于瞧清了那黑色龙尾的是檀乐。
他轻声一句:“你在说什么?”
檀乐立刻揶揄道:“我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师兄从前与师尊如影随形,学了一身虚伪待人的功夫,今时从了魔尊,又成了无情无义,背弃同门的恶人。”
宗洲一道攻击术法已然出手,凌浅抓住这人的手腕,将这致命伤推到了旁处。
轰的一声。
海水登时浑浊不堪。
穿过昏黄,凌浅依然能看见檀乐满眼悲伤。
“师尊以为无情道也该知道怜悯之心,捡了我,就当作是培育你善心的猫狗。”檀乐趴在砂石中,垂头姿态,像极了自己那头在宗洲攻击下难以抵抗的父龙。
“无人待我像人,只有你好像真心养我,可你有了爱的人,就当我是可以随意抛弃的猫狗。”
凌浅难以置信,他记忆里初见檀乐,这孩子衣衫褴褛,委屈可怜,他当时看檀乐的目光,师尊就说是终于又有了怜悯。
这修无情道后重获怜悯之心的感情,远胜过他待门中任何晚辈。
“我从未视你是什么猫狗,难道我待你真的不好吗?”凌浅目光动容。
檀乐所在之处现出一块门形青石板,倏然明光大作,一道道红纹乍现其上。
“我若真是你的亲弟弟,你不会为了一个讨你欢心的男人,弃我不顾,让我昏睡在欲杀我而后快的鲛人地。”
“我没有。”凌浅摇着头,他真的没有。
他只是必须保护自己腹中的孩子,不能先顾及反复欺骗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