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他一离了宗洲,就心如止水,不在意这好日子该为自己的孩子穿得鲜艳些,添些喜气。
而是他少时常被师尊指责,不喜他打扮自己,总要他穿得质朴。
“宫主为仙君送来了好些新衣裳,仙君何不试试看。”萧奴儿的眼睛将那一件件漂亮精致的法衣瞧了个遍。
凌浅回身打量一眼,冷言道:“你的眼神,是想说我暴殄天物?”
“奴儿不敢,”萧奴儿恭敬一礼,“是奴儿以为,仙君气质非凡,衣衫挂在这,瞧着是精美,可也想瞧一瞧,仙君穿在身上是怎样的仙人之姿。”
“你很会说话。”凌浅走近新衣,随意拾起一条湛蓝色的丝带。
那丝带上用金丝绣成护身符文,缀满各色珍稀灵石,光彩夺目,立刻招得那眼馋之人,眸色一亮。
凌浅瞧在眼里,拽下丝带,示与萧奴儿,问:“正道修行,拜入山门求师学艺,再如何被礼教束缚,也图个自尊自在,你有些修为在身,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为奴为婢,值得吗?”
“值得,”萧奴儿紧盯着丝带,“若是仙君将此物赐予我,这福气,好过旁人在弱肉强食的魔宫外万分。”
凌浅一笑,转身将丝带挂回衣物上,不能共情。
忽然就想起了仙盟盟主的祖上,曾伏低做犬,从宗洲身边盗去了开山立派的假秘籍。
魔修如此,仙门之人也未必都如他方才说得高尚。
“弱肉强食,魔修修得飞升,实非易事,”凌浅想起宗洲或许也吃过不少苦,心忽然抽痛一瞬,目光有了些清醒时的温柔,“我出生太一门,不知何为主仆打赏之说,你如何费心,也是在我这里讨不来好的,不如我问宫主,给你寻个师父?”
这于任何仙门之人,都是极大的机缘。
若非凌浅此刻短暂的清醒,是不会主动提出这等好事的。
萧奴儿却道:“百年修行,未必能得您手中一条丝带,仙君无需人服侍,可奴儿,能给您带来外界的消息,比如,您师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