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城很烦躁,莫名烦躁。在一起很多年,这几年卫然在他心里,的确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可他现在就好像正在失去一个不该失去的存在,而变得惊慌失措。
“然然,你听我说两句……”
季舒城追着卫然,数度被甩开手,一路出了闸门追到了马路上。高档小区车进车出,几乎遇不到什么人。可外面就不一样了,加上常年有八卦记者蹲守,季舒城和卫然没带口罩的脸,显得太过招摇。
季舒城向来不在意这些,他恃才傲物,即使年岁大了收敛不少坏秉性,也从不忌惮他人的目光。何况媒体不敢拿背后是季家的他开刀。但是卫然一直小心翼翼守护两人的隐婚关系,已经成为了习惯。
“你先听我解释几句行不行?”
“别在这里拉拉扯扯的。”
心情糟透了。那毫不体面的拉扯纠缠,像是撕下了他们死掉的婚姻里最后一块遮羞布。他不明白季舒城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解释能让他和季舒城回到最初吗?早就回不去了。
“放开我。”
卫然看见对面远远地来了辆空载的出租,立刻伸手示意。季舒城却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过马路。他有一种感觉,他这一走,他们之间最后一点关联就要没了。
出租车没有等太久,按了按喇叭开走了。失去挣脱的机会,卫然终于怒了。他狠狠地推了一把季舒城,说。
“离婚。”
自从十几岁认识他,卫然就没对这个男人下过这么重的手,他盯着手掌,鼻头开始泛酸。季舒城怔怔地看着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卫然,他不会轻易说什么,说出口了也不会轻易收回。
“离婚吧。”
“然然,你是认真的?”
季舒城的声音听起来失魂落魄,卫然有一点难过,他不觉得两人之间有挽回的余地了。所以,才会难过。
“……再见了。”
今天竟是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彼此说话最多的一天。卫然笑笑,忍住了眼泪,转身离开。他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不够让季舒城喜欢一辈子。
卫然垂着头,没注意到脚下通行的方向已经是红灯了。一辆超速的卡车,在泥泞的地面上打了滑。
“然然 !”
……
卫然的身体,被撞飞了出去。他第一次听见,刹车的声音刺耳得像来自地狱的回音。
终于停住的车子底下,隐隐约约躺着个人影。身上穿着季舒城的黑色外套。红色的液体在马路上流淌开来。
卫然想要起身,脚却不听使唤。大概是落地的时候骨折了,他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一步一步手脚并用,只想爬去卡车那边。这不可能,不可能。
等他爬到轮胎旁边,季舒城变了形的脸庞上,已经落满了雪花。刚才卡车冲过来的瞬间,他推开了他。
“城……城,城城,小城。”
“你醒醒。”
我们是不是还有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在乎我的,对吗?我们还能再回到从前吗?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卫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回荡在某个开始下雪的早上。
*
卫然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骨折的脚上了夹板,完全不能动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年之痒,酸爽破镜重圆文,修罗场加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