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奚一顿,眸光微闪间,说道:“四婶婶,您也知道,自两年前从战场退下来,将军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今早用完早膳后,我想让他睡多会儿,就不用早起陪我过来奉茶了。”
徐徐说来,面色平和,不见任何怯场之意。
“哦”秦懿徳拉长尾音,“奚儿还真是善解人意。”
谁不知道昨晚沈淮宁在房中发了顿脾气,想来这许明奚也没少受气,如今还要装出夫妻和睦,为其着想的样子还真是有够为难。
思及此,秦懿徳唇角扬了下,勾起一丝不屑。
沈淑彤忙接过话茬:“不过三嫂嫂,你还真是可惜,没在表哥最风光的时候嫁给他,现在终是天不遂人愿,落下残疾,双腿不得行,恐怕余生都要窝在那小小的松别馆”
“彤儿,不得别胡说。”秦懿徳小声嗔,可也知她并非有心训斥,反而平日还将她这女儿宠上了天,“三郎怎么说曾经也是陛下红人,怎敢如此妄言,不过这也印证了,庶子之身,自得安分守己”
谁人不知,这沈淮宁本就是天之骄子,小小年纪就随父出征,屡立战功,威名远盛承袭侯爵的嫡子,同时也因其父母在侯府不受待见,他自小对侯府众人亦是冷漠以对,就连沈老夫人也不放在眼里,如今跌落尘埃,大家都在看他的笑话,看他什么时候命不久矣,英年早逝。
屋内幽幽回荡着四房母女的侃侃而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活脱脱一场唱双簧的好戏,引得沈静嘉左右瞧着,听她们一如既往的大胆,心下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侍女在隔间候着,即使听见也只能当做听不到,低眉颔首着。
忽地,啪嗒声响,戛然而止。
玉著被轻放到筷托上,清脆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