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迈的问声拉回她的思绪,她悯笑道:“奚儿是觉着这串佛珠制式特别,以月桂雕花细细篆刻,精致小巧,想必是上乘之作。”

老人家许是一夸就高兴,眼睛弯弯,几乎眯成一条缝,朗笑道:“好眼光,这可是我和你四婶去大相国寺祈福时,一同求来的,想来是和佛祖有缘。”

秦懿徳很快就接过话茬,招呼着各位叔伯亲戚,互相敬酒敬茶,热闹得很。

许明奚讷讷地看着佛珠,敛回眼神,想着应该是多虑了。

待鲜汤煮开,汤食做好,热酒满上,难得齐聚用餐,不似往日正式的宴会,小辈们亦是兴致高的很,在庭院里玩起投壶掷圈,亦或是在抚琴跳舞,引得长辈看得乐开怀。

许明奚本就不胜酒力,幸而劝酒都被沈静嘉借机挡了回去。

来往的小辈多是与她们年纪差不多正在谈婚论嫁的姑娘,可一听是沈淮宁,吓得噤声,可也忍不住大倒苦水,说起小时候在外打马球,叔伯让沈淮宁教这些妹妹骑马,结果严格的要死,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自那以后,养在深闺的妹妹们见到他都绕道走,深怕哪天又被他抓去练箭骑马。

许明奚耐心地听着,指腹轻轻抚着杯沿。

脑海里不禁浮现骄矜少年凶巴巴地教妹妹骑马的样子,说不定连口舌之争也不放过。

思及此,她不由得掩唇一笑,似是沉寂的古井忽然泛起小水泡。

可抬眸瞬间,对上沈静嘉的目光,她的眉眼含笑,眼底似是慢慢化开愁绪,无波无漾。

“怎么了?”许是被人瞧见了,她下意识地敛回神色。

沈静嘉盈盈笑着,“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嫂嫂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年纪,不如我私底下就叫嫂嫂明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