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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显真诚,沈疏嫣愣是“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女儿不喜那范时逾,若是娘亲还在世,也定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沈疏嫣说话声音柔弱哀婉,眼底红通通一片,消瘦的肩头因为哭泣而不时抽动几下,整个人如弱柳扶风,楚楚可怜。

沈疏嫣擦拭泪痕之时,还不忘瞥一眼梅姨娘,往常梅姨娘不论真心还是假意,总是会帮她说上几句话的,今日是哑了还是故意,竟是一声不吭。

恰逢梅姨娘抬头,两人的视线撞了一下,梅姨娘轻皱了下眉头,而后便在身后一边帮沈良辅顺气,一边柔声道:“侯爷别急,且先喝口茶吧。”

沈良辅将茶杯推开,又叹了口气,单瞧着眼前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适才还坚如磐石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尤其是听到沈疏嫣提及“娘亲”二字的时候,心口堵的慌。

厅中一时无人说话,只听见沈疏嫣哀婉的啜泣声。

“姻缘坎坷,女儿不愿牵连沈家,明日便去城外尼姑庵削发,也不用白白连累了沈家一大家子人。”沈疏嫣抽抽搭搭道。

神情凄楚,语言悲戚,再配上一张尚未消肿的病容和弱柳扶风之姿,无处不惹人怜惜。

父亲向来吃她这套,沈疏嫣自小百试百灵,凡事只要落几滴金豆子,再说几句欲擒故纵的反话,便都好商量了,这招叫作以退为进。

四下静声一片,只听见屋外簌簌一阵急风刮过,似要落雨一般。。

案几上的玉鼎淡烟袅袅,沈良辅沉默半晌,长叹了口气,而后缓缓开口道:“好,好……你要去便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