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简直让沈郁茹不知从何反驳,简直无理至极,她神色微怒道:“可明明失两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又保江南无虞,这岂不让人心寒?”
杨逾无奈地抬起头,看着远处长出了一口气道:“那些人只说,真正的强将不丢寸土。”
沈郁茹鼻中酸涩,这些话让人听着都心痛,更何况对于一个拼尽全力、浴血奋战的将军。
“那他在军中…”沈郁茹话说一半,没能再说下去。毕竟这样的传言,足以将一个将军毁于一旦。
问到这儿,杨逾才松了一口气,道:“那些亲历血战的将士都知实情,这也是青卓在军中不是威信的缘由。”
良久,沈郁茹心里都梗着,像是被刺了一根针,屋内沉默无言。
那些自诩为国为民的人,不见前方如狼劲旅,不见将士舍命竭力。空把一腔自己为是的大义热血,化作比敌军手中刀剑还锋利的锋刃,去刺前线殊死搏斗的勇士。
人言不过唇碰齿,却可杀人无血光
初露锋芒便受重挫,况且是那些挡不掉的软刀子。十七岁的傅其章,究竟是不是比现在更张扬耀眼,更雄心壮志,沈郁茹都一一猜测。
天空阴云翻滚,传来隆隆连绵不断的闷雷,压得人不能畅快呼吸。沈郁茹神色生悲,往门外忘了会儿,偏头道:“劳烦二公子去寻一下将军,也不必劝他回来,随他能宽宽心就好。”
她这时才知道,姚璟街上那番话,对于傅其章意味着什么。
杨逾起身施礼,道:“嫂嫂放心,我这就去。”
雷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明显,空气里泛着潮湿的水汽,院落乌蒙蒙灰压压的,没有光彩。
不多时,树叶刷刷作响,雨落了下来。沈郁茹站在能看到府门的长廊中,就这么往门外看着。
她的心被什么揪着,其实是盼着傅其章赶紧回来的。雨如瓢泼,下得四周苍白,也不知人有没有淋到,甚至不知他何时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