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秋日,天色亮得也晚了。夏日一睁眼便是刺眼的阳光,现在已经是柔和的光线。
早晨时有人来报,说淮北军荀业之荀将军已经到了城西,由韩兴良正迎着。
傅其章是不放心韩兴良的,便想着去看看,届时再一起去宫里,去推了昭宁郡主差事。
可终究是一夜未能安睡,神色疲惫。沈郁茹看着也心疼:“要不你再歇会儿?”
黑夜都睡不着,何况这样的白日,傅其章道:“不用了,我去迎一下荀将军。”
与其闷在家里,还不如去外边散散心。沈郁茹又替他打理了衣服,忽然间发觉他高马尾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记得刚成亲的时候,他有很多闲暇的时间,也很有耐心去将自己公务与生活分开。
从军营或者朝中回来,就喜欢把头发束起来,换一身轻便鲜亮的衣服。
可现在似乎每日都有做不完的事情,见不完的人,那样随性自在的装束,也越来越少了。
“我记得,在邀月楼前第一次见面时,你那一身红衣很好看。”沈郁茹似乎想替他找找最初的心思与自在。
“是么?”傅其章也记不得上次穿那身衣服是什么时候了。
太阳已经爬了半空,他道:“时候不早,我去去就回。”
沈郁茹这才松了早已平整的衣角:“好。”
她看着走出门的背影,忽然觉着当时那个鲜衣勒马的少年,似乎被困在了某处,收敛了身上的光芒。
傅其章方才出门没多久,便有人到府上来请沈郁茹去城东酒楼,又说是朋友。
上次成王便是以此为借口,这次又是老地方,她自然一眼识破,便说了身体不适来推脱。
可来人却说了一句:“如若夫人不去,后果自负。”如此嚣张的态度,更作证了沈郁茹的想法。
如今自己的父亲在成王手下,她又怕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想着不如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