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婉转的歌声,从记忆里渐渐绕上她的喉。
她坐在高高的栏杆上,仰望铺满星子的夜空,低声地唱歌。空荡荡的心口,只能抽出寂寥的气息。二十二年太长,长到她都感觉自己的骨骼快要风化,血液几乎干涸。
忽而,她歌声顿收,全身一紧,按在栏杆上手即刻做好转腕准备。
有气息已在三丈内。
褚阳定了定神,侧首看向来人,道:“哦,云中君,你又换回长袍了?往生门就算葬礼也不衣白,你就将就些吧。”
云中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袍,再看了看褚阳,她披一身雪青夹藕荷色的精致纱裙,像夜里成簇的丁香花,那星光下的侧眸的姿态,又冷又晃眼。
他没有问那首歌。虽然那首歌,能让景行宫冬日的大雪纷飞变为天花乱坠。
“何时离开?”
“交代完就走。”褚阳一转身子,将脚架到栏杆上,“闻人铭那儿……”
她正欲轻轻跳下来,却忘了自己身着长裙,一时裙风赶不上腿风——径直摔落。
宽袖轻转,似鸟儿振翅欲飞。
轻纱铺展,像瀑布倾泻而下。
突发变故,褚阳正想着运起轻功,却正对上云中君的清扬眉目。她微愣神,见他姿势,才想到他是来接她的,下一刻,便随着重力落到一袭灰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