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猜测已生,提刑颤声问道:“百姓离开殷西……是分批的?”
“你还不算昏聩。”
他将脑袋上的官帽拿下来,理了理斑白的鬓发,看着官帽上由内人打得小心的补丁。
“辅西卫已经兵临城下,现在开城门,不就是在将百姓的生命交给皇甫氏?何况此计若成功……”提刑喉中哽咽已久,终了喟叹道,“这是欺骗、是愚弄呀……”
解伯兴轻轻一笑,清隽的眉眼在暗下来的天色里显得冰冷。
“如果能被她欺骗、愚弄,总好过被她毫无知觉地杀死。怨恨、血仇?这可不是她能理解的东西。”他顿了顿,神色似嘲似悲,片刻后,他散去面上神情,看向提刑问道,“她的确会成为天下的新主,但谁会接受一个在‘仁君’和‘暴君’间反复无常的君主?”
提刑愣了愣,直直看向解伯兴一双在眼锋凌厉时秀丽至极的眼睛,低讽道:“褚氏养了条噬主的狼狗。”
第一道雷打下来的时候,解伯兴正由婢女引着到了后厅走廊。
隔着门,解伯兴听到那个装模做样的声音道:“仙子,最近我听到这儿有人说,我不止是你的军师——还是你的男宠,不知你作何感想?”
他停下了脚步,挥手让婢女回去。
“你有意表现,我又如何?”褚阳的声音隔着门转入他耳内,那微沙的嗓音都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