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睥睨地看着褚阳,不发一言,而他身后骑射手弯弓待发,数百箭头对准了逼近的人,张开一触即发的紧迫。
褚阳却若行走无人之境,只在那弓箭射程外堪堪站定,声音不大、也不小:“皇甫令,我是褚阳。今日你即便攻下昶城,乃至攻下殷州,天下已乱、皇甫将倾之势也不会因你我而逆转。”
皇甫令扯出一抹冷笑,道:“我要天下,何必皇甫氏之名?”
“黎庶众生,天生天杀。”褚阳并不想回复皇甫令些什么,只继续说着,“皇甫令,不论今后这世间变为何等样子,你要记得,你也曾只是天意的囚徒——而我和冷洇染,打开了你的牢门。”
皇甫令凝着目光,没有回答。
半晌,他问:“褚阳,你要天下,为了什么?”
而在皇甫令前锋军的左翼,埋伏着的冷洇染此刻心中忐忑,用特制的望远镜看着前方的形势。骄阳之下,额角汗滴淌入衣领,她却意外地感到冰凉。
“到了吗?”她边转动着手掌缓和僵硬感,边问身后副手。
“还差六十息。”
冷洇染看着面前黄土烟尘,神情凝肃。
一,二,三……十八,十九……五十八,五十九……
“侧翼佯攻!”冷洇染高呵一声,挥臂向前,越过黄土小包,向那乌压压的重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