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视线落在那些尸体上,眼中泛着冷光,大概没人会想到权倾朝野,大楚赫赫有名的陈氏一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没了。
就像当年,也没人会想到月夕国会在一夜之间就彻底被灭了。
所以这是因果循环还是报应不爽?
“你这样做是为了让别人眼中有你?”楚昭思绪飘远的时候,林行之开了口,询问齐王。
齐王笑道:“是啊,你们看,如今还有谁不知本王?”
“林大人可知这些人死在何处?”齐王并不需要林行之回答,这戏他只想一个人唱,“死在城门口,本王当着无数百姓的面命人杀了他们,再一个个砍下脑袋堆上板车,像堆货物一样将他们推了回来。”
“整条街,城里城外的全部人都在看着本王,每个人都将本王的样貌记在了心里,保证此生难忘。”
林行之:“……原来这便是你想要的。”
林行之表示实在不敢恭维,齐王的脑子该是彻底坏掉了。
“是啊,就是本王想要的,可你们谁又能说本王一句错呢,”齐王语气一变,凌厉起来,“这些全都是该死之人!”
这大概就是踩着底线疯狂跳吧,或许不是人人都该死,但既然跟着跑了,又或者说是被选中让他们活命,那也算不上多无辜。
只有在陈家说的上话,得看重的人才有这样的机会。
不然,便只有同那些被丢下的庶子庶女一般,待在这府中等死。
林行之没去辨认都有谁,只劝齐王,“齐王殿下立下这么大功劳,该进宫请赏了。”
齐王摇摇食指,“不急不急,人还没杀完呢。”
“本王不介意到时候的法场再多一条命,”齐王说完,话被回了神的楚昭接了过去。
“你也可以试试看三哥能不能说到做到,”楚昭冲齐王笑。
齐王眼神闪了闪,嗤笑一声,“是弟弟狂妄了。”
而后一甩袖子,转身便走。
中间齐王回了几次头,每次眼中都闪着寒光,轻捻手指,像在比划什么。
楚昭没再理会他,毕竟机关算尽策划出来的好戏却给别人做了嫁衣,想不开也是正常的。
不过机会他只给一次,若过后还转不过来,那就是咎由自取了。
楚昭去看了从陈怀高书房搜出来的信,都是与他走得近的大臣,说什么的都有,朝局就这样被他们玩弄于几封信中。
这个朝廷坏的不只有皇室,而是皇室到朝臣,骨子里就烂透了。
楚昭选了几封信,然后叫来看马车的石砚,将圣旨和信递给他,“去,告诉这几位大人,让他们将圣旨上的内容张贴出去,并亲自为百姓说清楚当年之事,不然,传出去的就是这些信了。”
石砚接过信看了看,都写了名字,每封信名字的都不同,他都认得。
石砚点点头,“王爷放心,一定送到。”
楚昭还叫了人在暗中保护石砚,怕有人不管不顾的发疯,伤了他家王妃的小厮,可不能惹他家王妃难受。
陈家能搬的东西全部被扫荡一空,由刑部的人过来登记,最后再交接给户部记录入库,那些尸首也连板车一起被推入陈家,待陈怀高被处斩后一同收敛尸身。
沉重的大门关上,一个看着繁荣茂盛,几乎是大楚最顶尖的的世家在这一日彻底沉寂。
没了陈家这个嫡支做支撑,其余人不知道要才沉淀多少年才能找到机会重新起来。
不过只要这片土地还被称为大楚,三代以内是不可能了。
再往后的事,那就不归他们管了,毕竟他们也不见得能活那么多年。
两人没坐马车,是牵着手慢慢走回戾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