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用完了饭擦了擦嘴角,说:“如宜是个有主意的,她若想好了我们就别跟着张罗。”
这个话题就此作罢,舅母又扯了些家常话,近来舅父常被拘在宫里,新帝年幼,相国辅政,司徒顼不是个好相处的,盐矿税收出了差池,故而处处给他使绊子,太府寺卿不是个闲差,一层层官压下来,四方贡赋,百官俸轶,已然焦头烂额。
“说来就气,太常寺那些吃空饷的,祭祀之事搞得国库亏空,到头来栽在咱们头上。”林氏一个劲地朝着老夫人诉苦,“国家大事,我也不懂,只是年年九赋田税都是定额定量,一文钱我们都不敢白拿,说严重点,贪污罪名怪下来,都是要掉脑袋的。”
“舅母言重了,罪不至此。”秦幸轻声安慰道,只是有一疑惑,“舅父为官本分,或许是有什么纰漏?”
西梁式微已久,与他国贸易的两城也被封锁,人为财死,太府寺很可能有人中饱私囊。
外祖母不屑管这些宫里的事,恹恹道:“自己家相公都顾不好,在我这吐什么苦水,江赢这祸害死了,一了百了,剩下一烂摊子。”
她叹着气,“祸害,祸害啊。”
林氏瞧着老夫人离了席,苦笑着:“知道母亲不愿听这些官场上的事,不提了不提了。”
“舅母也别忧心,没准舅舅明日琐事了结就能回来了。”秦幸笑着拍拍了她掌心。
“都怪那妖妃祸国。”
想必林氏说的是那位杜贵妃。
“还有那司天监,撺掇着江赢祭祀,弄的民不聊生。”林氏一气之下把茶盏打倒在地。
尖锐的声音划过秦幸耳间,让她猛地想起一事。
司天监,在山阳城时李大人口中的司天监。
“舅母可知司天监里,可有位姓晏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