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二十八年元月五日,御史大夫赵千石家中收到一封匿名信件,总共三千八百一十七个字供述司徒顼的各项罪状,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在山阳地域私采铜矿,强揽壮丁,私自铸造兵器,意图谋反,数百名受害工人血书上述,人证物证俱在,罪行人神共愤令人发指。
闻讯,赵千石八百里加急赶往大晋,将供书呈给太皇太后。
此间司徒顼也得知的消息,原以为一切顺遂的“通天大计”还是功亏一篑,嘉和二十八年元月八日,司徒顼起兵造反,连夜东郊点兵八千打着清君侧的名号驻军邑安。
顿时整个邑安成狼烟四起,百姓各处奔走逃窜,两军在乾西门外足足打了三日,赵千石不在城内,没了主心骨,防守薄弱,第四天司徒军就占据了城内坊间各大枢纽,局势渐渐明朗。
没了王室宗亲的制衡,司徒顼更加肆意,在城内城外捕杀江氏族人。
一时西梁大乱,秦幸也束手无策,那一天夜里她遣散了府内所有小厮侍女,有些不愿走的只好暂留江府,俏红和冬凌不舍得离开,于是就跟着秦幸身边。
江府已经许久没有点上夜灯,因为夜里司徒府军会全城搜查江氏族人,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山阳城的那一夜,骇人的夜雾像是要把人吞噬了般。
“我去找周公子,他在司徒府内说得上话,舅父的事情一定有转机。”秦幸笃定道,虽然自邑安宫变起,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一家子人暂居在一个房内,眼下局势紧迫,都不敢贸然行动,江瑜拦下她,摇头道:“绝对不行,你一个女子怎么好放你一个人行动,我身为长男,我去找。”
“表哥,我姓秦,他们没有理由抓我,但你不同,你要是走了,外祖母舅母还有弟弟谁来照顾?”秦幸恳切说着。
“都别说了。”突然,老夫人发话了,她眼睛噙泪很是愤然,“老身硬气了一辈子,没为谁折过腰,如今邑安是这样的局面,逃也逃不掉,还把我儿害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