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本来也没多大事。
可你说点儿背不背……我爹就那天来了。
还是那句话,他闺女是他闺女,北境军的统帅是北境军的统帅。
他闺女只要自己能担,多大祸事他都不问。
可北境军的统帅要是因为一时鲁莽,让自己身处险境,那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我爹不愧做了几十年的将军,就算不穿战甲,依旧周身凌厉。
他站在廊下,花白的胡子飘在冷烈的风中,只轻轻扫过来一眼,我心头就咯噔一下。
沈小七只向我爹点头致意,就抱着我匆匆闪进屋内。
橙黄的烛火在他愈见棱角的侧脸上晃动,紧抿的嘴唇陷在一片柔软的阴影里。
我敬佩他临我爹仍岿然不动的胆量,自己心里却虚得厉害。
我怕是逃得过乌颂这一劫,也逃不过我爹这一劫了。
沈小七垂着眼帘,从我身下撤出血红的双手,默然盯了一会儿。见军医赶来,竟然一声不吭地退了下去。
临走我想叫住他,告诉他怎么应对他老上司的怒火,但他没停。
不出我所料,就是小伤而已。
军医给我止血包扎,能说的也只有好好静养。
静养怕是不能够了。
我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披着大氅想去负荆请罪。
推门却见松明憧憧,小院叠了好几层人,却是静默无声。
细碎的雪飘然而下,地上白了浅浅一层,寒霜似的。
沈小七已经褪了上衣,赤着精壮的上身,笔直跪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