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几个大老爷们聊得开阔,见我过来,立刻敛声行礼。
百夫长于是独领风骚、眉飞色舞:“将军,沈安那小子是个好苗子!我把话撂这儿,我老刘看人,那是向来不会错的!”
我其实非常想知道,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
老刘绘声绘色地说:“沈安斩了乌颂一条胳膊!”
乌颂打仗十分的狠,那时已经很有名了。
“当时乌颂的矛已经戳进沈安肩窝了,制得死死的。咱们远远看着,就想拍马去救。可沈安那小子,反手那么一挑,让矛把自己扎了个对穿,直接顺势斩了乌颂的胳膊……哈哈哈,英雄出少年啊!”
……出你妈的少年!
我眉心肉剧烈地跳着。
他们能在这里谈笑夸赞,说明沈小七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我这么想着。
可我还是止不住地去想,他被长矛扎穿肩窝时的样子,该流多少血,又该有多疼。
第九章
我去找他时,军医正从里头出来。
我拉住他问:“里头怎么样了?”
军医说:“没伤到要害,但伤势不轻,才止住血。”
我说:“我那里还有半棵千年人参,皇上赐的,你去拿来入药吧。”
军医笑着摇头:“这倒不必,他身体底子好,养养就回来了,大补反而不好。”
他走之后,我又在廊下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昏昏沉沉,除了熏黑的四壁,就只有四张简陋的木床。
靠里的床上背门躺着一人,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大约是听到不寻常的脚步声,立刻警惕地起身回头。
这一起身,被子就被掀起,从敞开的缝隙里,我看见了肌肉虬结的胳膊和浸染血色的纱布。
我呆了,沈小七也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