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年不大,被小丫头扬起肉乎乎的拳头威胁了两下,就真的趴在地上,让她踩着自己的背去够鸟窝。
李祝南顺利地摘下鸟窝,满怀期待地往里看了一眼,就生气地将它掷在地上,明明走了,又回来踩了两脚。
有时候一个人的性格,从小时候就能发现端倪。
云瑛郡主不久之后离世,李祝南从此就不大进宫了。
我那时候日子过得艰难,不曾想过会与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有什么交集。
我们见的第二面,就是在云城的校场。
父皇这人十分矛盾,他一边愿意疼惜我,一边又随皇后及外戚一起忌惮我。
我十六岁封了郡王,无召不得回京。
可没过两年,他就加封我为亲王。
封了亲王,我就领了监军的职务,与李祝南的交集也日渐多了起来。
亲王的身份并没有给我带来额外的尊荣,反而使我的生活更加如履薄冰。监军虽然远在京城千里之外,可因为监的是镇国将军的北境军,很多事情又大有不同。
每每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半个御史台的人,拿着早早备好的奏折排队弹劾我。
这样的日子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或许也有,那就是等太子登基,这样的日子,也会成为曾经美好的追忆。
或许我该做些什么。
但我没有想好。
就是在那时,我开始羡慕李祝南。我羡慕她那样的自在,那样的洒脱,好像男女的身份、天下的纲常,全然不是她该加身的束缚。
曾有御史参她恣意妄为,被她咬牙切齿地惦记了很久,待到回京之日,趁着月黑风高将人兜头揍了一顿。
那个御史缓过神,转头又奏她一道“睚眦必报”。
李祝南许久没有动作,我以为她终于痛定思痛,决定纵横谋划。那天她来找我喝酒,我便状似无意地提了两句那位御史的出身。父皇看似无为,实则最为看重制衡,好好利用这点出身,足够把一个微不足道的御史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