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只是个梦:祈曕把他抱在怀里,脸几乎贴着他,全身仿佛微微发着光,因为模糊而美得迷幻。
邱兵已经做好了随时把这个伤员按定在床上的准备,意外地是,何谨洛竟冷静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轻声说:“邱哥,问问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转移。”
“嗯,你先休息。”邱兵起身按响了呼叫铃,“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何谨洛摇摇头。
医生来检查了一番,说人醒了就没有危险,只要不牵扯伤口再流血,随时都可以转移。
何谨洛等不及了,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马上爬起来。
救护车上路之后他就后悔了:为了防止牵扯伤口,他的身体趴着,被固定在摇篮一样的床上,汽车再颠簸,他都只会全身随着床板晃动,不会单独牵动身体某一部分。这让他非常难受,直反胃,甚至开始吐酸水。
“叫你别急你非不听,舒服了吧。”邱兵在一边看着又气又急。
“你这小警官这也太敬业了,什么天大的案子非得这么玩命啊。”一边的护士大姐忍不住也是又气又心疼。
“人命关天。”何谨洛半边脑袋闷在枕头里。
“自己的命就不是命啊?你们队里就差你一个啊?”
“是我负责的案子,不亲自办不放心啊。”
“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整,说得就是你现在的状况。”邱兵没好气地训他。
救护车几乎每到一个休息区都要停下来给何谨洛缓劲儿,中途还吊了两大瓶生理盐水和葡萄糖,五小时的路程愣是折腾了将近八个小时,大半夜了才折腾到上禹第一医院安顿下。
“你说你折腾成这样有什么意义?横竖现在也不能出院。”
“不是不能出院,又没伤筋动骨,只是每天要在医院打一会儿吊针,局里有什么事情都方便。”何谨洛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和后背的疼痛,“在这儿邱哥你也可以回去休息了,两天都是你一个人在照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