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凤犀之后庆初经常来看望我,找我指导他的作品,有时候我出于热心和偏爱,会帮他做大幅度修改和调整,但是他总能很巧妙地在这个基础上把作品改成自己的风格,又或多或少有一些我的痕迹。燕依也会经常来‘看望’我,但她是来勒索和威胁的。”
夏栩文低头自嘲地笑了笑:“她不仅会要钱,还要人际关系,因为庆初从入行就一直跟着我,他的交际圈跟我差不多,所以我介绍给燕依的人脉,基本上也都认识庆初。从此以后,庆初在我们的圈子里就成了……靠师傅生存、没断奶的孩子……
“燕依家里有工商系统背景,在凤犀几乎平步青云,相对的,庆初的发展处处受阻。我劝他辞职到我这儿来,他不愿意,他说他的名声都已经那样了,如果辞了职,那就真的成了‘没断奶的孩子’了。我劝他换一家单位,他也一直在犹豫,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凤犀是曲舫最大的珠宝商,只有在那儿,他才能在最后的时间完成一些他想完成的事……”
说到这里,夏栩文眼眶有些湿润,声音带着哽咽,沉默了一会儿。
“去年下半年,他亲自动手完成的最后一件成品,一枚琥珀吊坠,准备送人的,被燕依打碎了,他气得进了医院,一病不起。当然,燕依又道歉又给了赔偿,可是那些有什么意义?”
“琥珀吊坠?”
“是……”
“那个人知道吗?我是说,他要送的那个人。”
夏栩文摇了摇头:“庆初叫我不要说。”
“但你后来还是忍不住说了吧?”
夏栩文诧异地抬起头:“是,我把那个摔碎的吊坠按照庆初设计的思路和轮廓重新拼凑镶嵌了放在展柜里,他说他很喜欢,我就给他了,没忍住告诉他……”
“什么时候的事?”
“年后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