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只是打算忽悠个苦力来帮忙做些繁琐又效率不高的探查工作而已!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再次向李俪君询问:“七娘子,你……你确定没看错吧?你真的找到那飞贼了?!”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昨天伤了你们的飞贼。”李俪君淡定地告诉他,“反正他跟他的同伙说话时,很清楚地说出了‘动手时让郑家的人看到了脸’的话,还说什么等他伤势稍有好转后,两人便带着宝物去关外变卖,再投奔一个大门派,到时候你们郑家就奈何不了他们了,云云。我想,如果没有第二个偷走了郑家宝物的贼,那应该就是这个人了吧?”
那确实可以证明就是这个人了!
郑掌柜顿时兴奋起来:“他如今在哪里?他还有同伙?!他……他受了伤?”最后一句他说得有些迟疑,“莫非是烧伤?”
李俪君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我离得远,没看到他的伤口,但他跟他同伴说话时,确实说的是烧伤。因为没有适用的灵药,他还打算让同伙去凡间找个医师,弄点凡人用的草药回来治他的烧伤。我离开的时候,他的同伙也刚刚离开,我看到那人是往裴家寨那边去了。他的脚程不如我,这会子说不定还没到裴家寨呢。”
郑掌柜深吸了一口气:“裴家寨住着个小有名气的医师,治外伤很有一手。那飞贼的同伙兴许就是找他去了。不过他不可能找到人……因为这位医师如今在鄠县县城里呢!”医师的女儿生孩子了,他进城来看望新出生的小外孙。郑掌柜的两个伙计受了重伤,官府昨日来人查问时,有官差请了这位医师来给他们诊治。郑掌柜亲自接待的对方,还听说他打算要在县城里小住几天。
那飞贼的同伙注定会扑通,要么他就另找其他医师,要么就得等到天亮再进城来请人。这意味着,在他回去跟同伙会合前,那飞贼是单独一个人待在秦岭里头的!
郑掌柜自知修为不如飞贼,可如今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飞贼却重伤在身,又没有同伙在身边。若这样他都不能把人给制服,找回失窃的宝物,那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家族长辈?!
这是他将功折罪的最佳机会了,他必须要牢牢把握住!
郑掌柜拉着李俪君打听飞贼的详细情况,当听说宝物就藏在水里,他更兴奋了。真真是天助他也!
李俪君趁机打听:“这件宝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那飞贼身上的伤,不是你们打的吧?”
郑掌柜如今看向李俪君的目光都带着亲切与慈爱,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当然有问题!那是一只火山灵晶炼制成的钵,平日里要放在特制的库房里,有专门的防护阵去隔绝其散发出来的热力。等闲储物袋根本容纳不了它,顶多半天功夫,就要烧破袋子了。因此我将它带出店铺后,必须快马赶到这边来,借用这里的库房去收容它。可它不能跟其他灵材法器放在一起,以免焚毁周遭的物件。
“那飞贼只知道我们郑氏符箓行分给各地分号的镇店之宝必定贵重异常,又哪里知道这件火晶钵的厉害?!他说不定还拿它当作寻常法器,随便塞进储物袋里,就往身上藏了。藏得越久,那火晶钵就越会烧坏他的身体肌肤,他还以为自己当真发财了呢!”
李俪君忙问:“那这件法宝造成的烧伤,要怎么去治疗呢?他把法宝丢进水里,不会影响法宝的效果吧?”
郑掌柜笑着摇头:“若他没有将这件法宝贴身收藏,那只要寻些仙露仙药,花上十天半月的,应该也能治好那伤了。可要是贴身收藏……在他等到药之前,恐怕就已经先送了命!至于将法宝藏在水里……真是自作聪明!那又不是烧热的炭块,放进水里就能降温了,指不定连山间的溪水都要被烧开了呢!除非是灵水仙露,否则什么水都奈何不了那件火晶钵!”
李俪君脸色微微变了。如今正值关中大旱,如果法宝在秦岭山溪中真的能把溪水给烧开,那必定会对周边的生态环境造成恶劣影响吧?早知如此……
她咬了咬唇,提醒郑掌柜:“你最好快点行动。如今那飞贼有重伤在身,偏又没有同伙相伴。如果法宝真的会影响溪流水温,说不定会惊动住在附近的人。秦岭中那么多修行人士,你怎敢担保,当中就不会有人赶在你之前发现飞贼,把法宝带走呢?”
郑掌柜顿时肃然:“七娘子说得对。我得抓紧时间才行!”说着他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重新出现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劲装,手里还提着一把长剑。
李俪君本来还想偷懒的,现在却打算给他掠个阵了:“虽然现在城门还没开,但我是挖了地洞进来的。若郑掌柜不介意,就跟我走?”
郑掌柜当然不介意。于是两人就来到城中偏僻的角落里,由李俪君带头钻进了一个荒废的小草棚,里头的地面一片平坦。郑掌柜正想问地道在哪里,就看到地面上忽然陷了下去,露出一个三尺来宽的圆洞。他顿时闭上了嘴,乖乖跟着李俪君钻进洞中。
这条地道是李俪君匆忙间挖出来的,只能供人弯腰爬行,但胜在距离比较短,大约只有不到一百米的长度。两端的出入口都正好位于城头卫兵的视野盲区,在夜间倒也不愁会被人发现。只是明天回来的时候,郑掌柜若不想引人怀疑,就得想法子解释自己本该留在城中休养的,为何会忽然出现在城外了。
出了城,李俪君与郑掌柜各骑一匹灵马赶路。有前者指引方向,后者不费什么功夫就来到了秦岭前。李俪君也不下马,就给他指了指路,示意他自行前往:“我留在这里替你放哨,免得那飞贼的同伙回来,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郑掌柜眨了眨眼:“七娘子不为我掠阵么?”
李俪君打了个哈哈:“我只是你们外聘的符师,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厚道了。你看我小小年纪,怎么忍心叫我去做危险的事?再说,你们自己的宝物丢失了,合该由你亲自拿回来,让我掺一脚算什么?你该独占头功才是!”
郑掌柜不由笑了:“行吧。七娘子之恩,郑多燮自不敢忘。接下来就是我的事了,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