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俭让连忙收回思绪,正事要紧:“咱们赶紧进去问问。”
李俪君便扶着李俭让往里走,顺便还用灵力悄悄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确认他没有大碍,只是虚弱了些,忽然遭受到打击,忧虑不安,情绪不稳引发了身体的不适,过后休养一段时间,保持心平气和,慢慢的也就养回来了。她暗暗放下心来,加大力度助了李俭让一把力,让他能走得更轻松一点。
兄妹俩很快就走到了正堂。门没有关,侍从都被赶得远远的,因此也没人拦他们俩。他们直接进了屋,看到隋王坐在上座低着头不说话,面色颇为难看,窦王妃露出几分讥讽之色,但没有说话。裴王妃则是一脸疲倦的模样,脸色略有些发白,明明是开春时节,天气还冷,可她额上竟然已经冒汗了,打湿了几缕秀发,妆也有些糊了,显得她略有些狼狈,然而她如今根本顾不上这些。
二叔李玖坐在下首,缩着脖子没说话。三叔李琅虽然坐在末席,神色倒还算淡定。见到李俭让、李俪君兄妹进屋,他向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到自己身边坐下。没有惊动父母,但也没有赶人。李俪君连忙扶着李俭让走了过去。
坐下后,李琅压低声音告诉兄妹俩:“大嫂去裴家打听过了,李林甫的儿子确实告了长兄一状,可圣人并未发怒,只是厌烦罢了。就连杨国忠,也没把长兄放在眼里。是虢国夫人向圣人进言,说要给长兄一个教训,圣人这才派兵把人带走的。”
李俭让吃了一惊:“这是为什么?!既然圣人没有发怒,杨国忠也没当一回事,为何虢国夫人要说这样的话?而圣人又允许了?!”
李俪君挑了挑眉,倒是猜到了几分。
李玖在旁小声说:“说是虢国夫人看不惯嗣王行事,又替族兄打抱不平,认为嗣王先前无端造谣中伤杨国忠,让杨国忠受了委屈。虽然杨相爷宽宏大度,不在乎这些小事,但她做妹妹的不能不替族兄讨回公道,因此求圣人治一治嗣王。反正……嗣王这回也确实犯下了大错,圣人愿意从轻发落,那是圣人宽仁,可圣人若打算从严处置,那也是理所应当,谁也挑不出理儿来……”
李俪君低声问:“阿翁阿婆不是进宫请过罪了吗?圣人没说什么?”
李琅摇摇头:“阿耶和阿娘压根儿就没见到圣人。”不但没见着,还被晾在一边了。一个略有些面生的内官让隋王夫妇在偏殿等候圣人召见,他们坐了半天,连盏茶都没有,也无人告诉他们圣人几时会见他们。这样的待遇,隋王在几年前不受皇兄待见时,都不曾受过。那时候的圣人多少还会顾着些小弟的颜面,不让外人知道隋王失了圣眷,随意奚落嘲讽他。可今天,连这点表面的待遇都没有了。隋王当时觉得自己一家要凉了,真的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