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厉微笑:“你不是已经有了计划?其他人都觉得挺好的,怎的你如今又要问我们的计划了?”
“可你们来之前并不知道我有计划。”凛元老祖不为所动,“你们还眼睁睁看着李能召回宝镜,与它合为一体了。如今你解释过,我也明白这‘山河溯世镜’是一定要完好无损地归还回去的,否则我上清派头顶上的罪名洗不清!我原本没考虑过这一点,也不把那把镜子当一回事,如今既然知道了,计划就必定要有所改变。既如此,你为何不把你们原本的想法告诉我呢?可别跟我说,你们就任由那李能成为灵宝的器灵,拿他当成奴仆支使,就能容忍他千万年地活下去了?!”
云厉顿了一顿,脸上的微笑倒是没变:“李能想要彻底与‘山河溯世镜’成为一体,可不是几天时间就能办成的。况且‘山河溯世镜’只是‘天地山河溯世镜’的一部分,‘天地镜台’还在呢,这个器灵可不是李能想当就能当上的。李仙官随后赶到,会带着‘天地镜台’一块儿来。你那个法子就挺好,到时候正好阻止李能进一步与灵宝融合下去。最好是在他主动抛弃了肉身,却又还未完全化灵的时候动手,才能彻底湮灭他的真灵,顺道也绝了他转世重生的可能。毕竟……他也是执掌过阴间权柄的人,手中法宝又多,会这么爽快地放弃道途,选择成为器灵,天知道他是否给自己留了后手?”
凛元老祖听着这个计划,觉得还算靠谱,语气才放缓了些:“你们有法子彻底湮灭他的真灵?是什么法子?”
“高道友何必问得那么仔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云厉笑道,“就算李能再神通广大,没有肉身为根基,再破了他的道心,他还有什么可依仗的?你若恨毒了他,到时候就由你们师兄弟去斩出最后一剑便是。我们只是来助阵的,绝不会与你们抢功。”
凛元老祖白了他一眼,但仔细一想,若最后真能由自己或师兄李驰元斩下李能的头颅,他们上清派这千年的耻辱才算是洗刷干净了,这个安排很合自己心意。除了大师兄,他也不会再容忍第二个人越过自己,成为取走仇人性命的人。
凛元老祖不再问下去了,他还得联系宗门里的小辈们,让他们尽快到东海来。祖地那边只留几个人看家就好,暂时不必费神,最重要的是让大师兄见见宗门如今的这些小辈。
掌门真君是王师兄的孙子,大师兄怎能不看看他?虽说孩子的伤在服下小徒弟李俪君给的丹药后,已经大为缓解,日常动手也没问题了,但想要根治,还是需要长时间的休养。大师兄已成为了紫微座下的仙官,兴许有法子能帮帮孩子,把这休养的时间缩短些呢?还有下面的几个筑基苗子,若有人够资历进紫微天宇历练,也该早日成行才是。小徒弟李俪君从紫微天宇走一遭,手里就掌握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回到出身的小世界还能继续获取大量资源,其他小辈们自然也不能错过这大好机缘呀!
这么想着,凛元老祖就待不住了。他冲云厉行了道礼告辞,便叫上李俪君与崔东行:“我们去见东海三派的人,问他们借个地方用用,总不能在别人家的客房里招待大师兄。”
李俪君回头看向云厉,云厉只是微笑:“去吧,回头你师兄也过来了,咱们再说话。”
云冽师兄也要来吗?
李俪君心中一喜,朝云厉行了一礼,便跟着凛元老祖离开了。
他们先去见了蓬莱的孔老祖与刚化婴回归的东海剑派海东山老祖。两位老祖都是满身伤痕,形容狼狈,可精神振奋,心情大好。他们与楼观道的掌门金丹一道,热情地接待了凛元老祖,对于他提出的请求,也答应得十分干脆——李能老祖与真仙观弟子原本当作临时驻地的吴家岛屿,如今就暂时借给上清派了。
吴家人当初被真仙观所逐,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活下来的人几乎都暂住蓬莱了。他们更乐意留在蓬莱接受庇护,顺便给自家人疗伤,压根儿就不急着收回地盘。若是上清派能顺道替他们将岛上的残兵清理干净,他们会更感激。
这种小事有何难?凛元老祖不必劳动旁人,自己就亲自出马了。
他老人家走得飞快,身为筑基小辈的李俪君与崔东行都没能跟上,只能面面相觑,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来。
崔东行叹了口气,也不再纠结,对李俪君说:“我去找几个相熟的朋友聊一聊,看能不能借些家具摆设,仙茶灵果,否则所有东西都要从蜀中带过来,也未免太麻烦了些。”
李俪君与东海三派的人都不熟,就不打算跟崔东行一块儿去了。她心里有些惦记着李祏那边,不知道他们如今怎样了。
崔东行便寻了个认识的楼观弟子替李俪君带路,自行寻熟人去办事了。
那楼观弟子帮着找了人打听,没过多久就听说了李祏一行人正在吴家岛上,给那些死于战场的真仙派弟子收尸。李俪君谢过这楼观弟子,也不用劳动对方继续带路,便自行飞回了吴家岛。
吴家岛上的情形比起昨晚,已是天差地别。虽然没有大批房屋倒塌,却也几乎称得上是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好多地方都有火烧雷劈造成的焦迹。李俪君一路捂着口鼻寻过去,认出了好几个远远见过的真仙观弟子长相,偶尔也会遇见穿着东海三派弟子服饰的修士在岛上穿行,为战死的同门收殓。他们见了李俪君,竟都认得她的身份,客客气气地,并不与她为难,还给她指了路,告诉她李祏一行人在何方。
李俪君找到李祏等人时,他们正与周明庚、李明柏师兄弟一起,替几个穿着真仙观制式道袍的死者收尸。他们将死者遗体装入储物袋中,预备带到合适的地方再进行安葬。期间他们也会遇上个把曾经交情不错的人,伤心一阵,掉几滴泪,祈祷几句,也就完事了。眼下他们也没条件办什么追悼仪式。
但接下来他们遇上的死者却有些不同。
躺在地上的王真人死相颇惨,在他面前跪着的真仙观筑基弟子身上还带着很重的伤,只是简单包札过,止了血而已。后者固执地不肯让李祏等人替他师尊收殓,因为他想要亲自做这件事,还要替冤死的师尊报仇,用仇人的首级祭奠师尊在天之灵。
一旁还有个炼气五层的道士扑在王真人身上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俪君听着他的哭声,只觉得耳熟,走近了一看——
咦?这不是玄应道人么?他不是应该在咸阳栖游观待着,几时到东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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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厉微笑:“你不是已经有了计划?其他人都觉得挺好的,怎的你如今又要问我们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