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是一定会遗传的样子,就像雷西少爷是隔代遗传的道理一样,既然有双亲不是血族却遗传了血统的实例;那么生父是血族却没有遗传也是有可能的。」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这到底算什么?明明不像雷西那样天赋异禀;却得承受母亲可能随时会离开的痛苦吗?
所有人都畏惧死亡,避不掉又总是来得令人措手不及,死人仰赖的,是活人对他们生前残存的记忆,那遗忘之后呢?
──或许,就是真的死了。
「娜姊。」
「嗯?」
「能让我问一句吗?」我看着母亲宝红色的清澈眼眸,她用眼神示意我开口。
「您曾后悔过吗?」对于和血族谈恋爱,甚至有了孩子这件事。
「后悔吗……」她并没有如我预料地垂下嘴角,相反的,上扬的弧度变得更加明显,「我很庆幸,那个人是他。」她笑得很温柔,宛如阳光般耀眼。
「关于他,我最后悔的就是没能守在他身边。」
啪答。
我似乎懂了。这个人从没有把她所谓的关爱与在乎分出一丝一毫给我,并不是她没有温度,也不是她不近人情,只是她毫不保留地给了那个从没出现过的血族。她笑着对我说她很庆幸,笑里满溢出来的宠溺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
全部全部,都是他的,名义上是我的父亲,实质上却是陌生人的那位血族。
我不记得我回答了什么,喉咙干涩地难以开口,胸口也有股莫名的情绪在叫嚣,我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滑下脸颊。
啊啊,真是糟糕、糟糕透了,不论是母亲、抑或那个血族,甚至是我,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