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睛,他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于是便拍了拍手,喊来守在外面的仆从:“去给我和可汗拿一壶冷酒来。”
他看着我,略微有些惊讶道:“圣女刚从天朝来,还不一定习惯,不用温一下吗?”
我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楼兰……”
他又愣了下,问道:“什么?”
我说:“叫我楼兰。”
他又是一阵笑,顺便说道:“那你叫我阿史好了,阿史那土门。”
正是眼前这个人,将突厥从小小游牧民族发展为如今占据一片领土的国家。
酒端了上来,一股冷意从喉咙直到心里,我还正在品味,就听对面那人又饮下一杯,吟道:“寒天饮冻酒,点滴在心头。”
“你还懂天朝诗文呢?”我眯着眼睛问道。
对面只是笑着,却不回答。
那天我俩啃着羊腿,从开始的姓名聊到了过去的生活,从突厥的星星聊到大月氏的牧草,我才发现眼前这个比我宽广许多的男子,比我竟大出了十二岁。
“那你可敦是什么样的人?”我借着酒劲问道。
他摇了摇头,说道:“孤只有年轻时结识过一个女子,当时连年战乱,天朝刚和孤达成契约,而孤也只十几岁而已。还没来得爱惜眼前的珍宝,她就为孤留下了一个女儿走了。”
这应该也是伤心事,我看他眼角隐约有一点闪光。
大月氏的老圣母常说,别人说一个伤心事告诉你,你就要用自己的一个伤心事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