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珩的视线无所着落,便也只能落到自己叠放在身前的手上。因为交握得太久,半屈着的手指舒展开来,有些使不上劲的酸麻,而那点少许被汗湿的潮意还遗落在掌中。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唐珩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意识中还残留着大概的记忆,却仅仅只是留有印象而已。那些痛苦、挣扎、呼救……就好像是目睹旁人的经历那般。
最后是江封把他“救”了。
唐珩张了张口,想说一句道谢,却半天都挤不出一个音节。他兀自较劲着,终于忍不住了,在沉默中抬起头来。
他笔直地看向江封,话出口之前,又顿了一顿,然后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说着,唐珩妄图从向导的眼中发现什么情绪,但是没有。那双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水平如镜,清晰地映着他的倒影。
对话的间隔精准地持续了三秒,像是一枚恰到好处的休止符,分割开了两篇乐章。
在那之后,江封应道:“对不起。”
没有推诿,没有解释,就这么直白的一句道歉,像是已经预知到了即将会发生的事情。
唐珩眨了眨眼,没有表情的脸看起来有些木,“你干嘛跟我道歉?”
江封道:“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
“比如?你隐瞒了我什么?”
江封的眸色沉了下去。
这阵沉默让唐珩开始慌了。身侧的手悄然紧攥成拳,就连音量也抬高了少许。唐珩重复问道:“江封,你隐瞒了我什么?”
“‘卡地因’。”
江封再开口时,声音平板得宛如一条直线,轻落落的三个字,落在唐珩耳中,威力却不啻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