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黎云书没有。
她家穷,每年交束脩都困难。刚入书院时,自然被分配到了最差的班。
甚至在那班里,都算是最不出众的弟子。
她没说半句怨词,只顾埋头苦读。弟子们明面上说着平等,暗地里还是攀比家世,自然无人瞧得上她。
却不知近千个日日夜夜中,唯有她桌前那盏灯亮到夜半才熄。
亦不知她是何时被李谦看中,收作唯一的亲传弟子。
直到她披荆斩棘,稳坐县试、府试第一,又于十二岁那年成了案首,关州人方才注意到她。
这样的人,张管事得罪不起。
但她性子太直,他亦不甚喜欢。
听她这么说,张管事吸了口气,“云书,方才的话不过是说笑,切莫太当真。”
黎云书冷笑一声,“只怕输得人是我,便不是说笑了。”
张管事又被她一堵,怒火正要发作,黎子序轻声开口,“阿姐,算了吧。”
他瞧了瞧管事神色,摇头,“大家都是书院弟子,闹得太僵了不好收场。阿姐,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他一脸诚恳,黎云书的话在舌尖一转,又被她咽了回去。
“那云书就当是说笑好了。不过程公子,双倍的补偿可是你说得。程家经商为业,家大业大,总不会连这点钱都不讲信用吧?”
“程公子,大家可都听着呢。”
事情最终以程丰双倍偿还告终。
程丰一口气咽不下,带着自己的小喽啰们上酒楼喝酒。
先前那蓝袍的少年犹豫片刻,开口道:“头儿,我还有功课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