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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同他相处时,她心知自己触了他不少底线,可他这人有自己的准则,从不会同女子生气。哪怕她做得再过分,他气得再厉害,顶多也就骂一句“可恶”而已。

这是真惹他生气了?

她心下暗叹,“就不该多说那些话的。”

幸好没说那人是五殿下。

不然沈清容只怕会气得更厉害。

可没过多久,狱卒忽然抱着锦被等细软跑了进来。

“这是沈少爷托我给您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银子买通狱卒,那狱卒笑得开心极了,“沈少爷也真是心细,他看您石床上什么都没有,立马吩咐人买了被褥过来。”

黎云书莫名塞了这一大堆东西,刚一愣,又听牢外传来提醒般的咳嗽声。

沈清容领着扶松,提着一堆吃食过来,脸色复杂地看她。

他让扶松将吃食给她,深吸一口气,“我不该同你置气。”

顿了顿,他说:“我应当做个有风度的人。”

黎云书见他换了把折扇,扇面上却写着“忍”字,忽然觉出了几分好笑。

“沈少爷一向如此。”

沈清容听她夸自己,也就不气了。他嗤了一声,“早这么夸我不就完了。走了。”

他摆摆手,又驻足打量了她牢房一眼,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之后,他道:“你安心读书,外面的事情交给我。我还指望着你中举沾沾喜气呢。”

当夜,沈清容打通衙役,带着黎子序去了殓房。

殓房周遭阴森森的,少有人气。沈清容带着黎子序去,路上问他:“怕不怕?”

黎子序瞧了眼身后——沈清容先斩后奏,直接拿了沈老爷的名头来办事,衙门不敢多拦,却也不敢不拦,只派了几个小衙役一路跟着。

那些小衙役提着灯,手一直在抖,灯火随着晃来晃去。他正要答话,沈清容拖长声音道:“拿稳点,你们这是在照路还是招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