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书没应,听姜鸿轩沏着茶继续:“说吧。沈家在关州都做过什么?你将此事告诉我,等我回京,便为你提请恩科。”
她静静地看他,面上沉着如水,心里波涛暗涌。
——她当然知道,姜鸿轩问的,并不是让她真的说沈家做了什么,而是让她去编。
编造出沈家通敌叛国的假象,以关州百姓的名义,将此事“揭露”出来。
这样姜鸿轩诬陷沈家,人证物证皆备,足以把沈家钉入万劫不复之地。
何况她还是关州早有声名的女秀才,是关州人尽皆知的硬骨头。
剑锋在不远处散着寒气。
她望着姜鸿轩,脑中转得飞快,思索要不要说出那句话。
最后她轻叹一声,“二殿下,我只是个寻常人。”
这话一说出,剑倏地紧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剑刃刺破皮肉,传来冰凉而锐利的疼痛。
屋内一片昏暗,桌上烛火跃动,盈盈火焰像是又把她召回了十一年前。
脖颈刺痛无比。
又一次同生死隔得如此之近。
好似有死神在不远处看她。
有血珠顺着剑刃滴落,染红了她的长裙。姜鸿轩音色骤冷,“什么意思?”
黎云书无声看着他。
她知道姜鸿轩是试探。
也知道若她不答应,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