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了处松软的草地,扶她轻轻坐下,问:“冷吗?”
“还行。”
话音刚落,她就见沈清容十分潇洒地解下外衫,无比体贴地往前一挥,正要搭在她身上,双手忽然顿住了。
沈清容不小心看见了自己外衫的模样。
外衫被刀剑划得破了不少口子,袖口已经被血浸染,隐隐还能闻见血气。
连内里的白底长衫都遭了殃,一大片鲜红,红得耀眼。
沈清容定下神一想,假设有人敢在天光惨淡、风冷气清的大半夜,把一个血淋淋、破破烂烂的衣服披在他身上,他大抵会攥起拳,把这家伙暴打一顿。
于是他哈哈一笑,又将外衫穿了回去,“今晚月色真好啊。”
黎云书:“”
他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你放心,沈家肯定有察觉,会派人来的。”
沈清容安慰着她。
说到这里,他不免想起姜鸿轩炸死的那几位弟兄,语气沉了下来,“但我真没想到,有人竟能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连自己的人都敢杀,是真不拿人命当命了吗?”
“兴许对一些当权者而言,旁人的死活都与他们无关吧。”
黎云书淡淡接道,“反正‘舍小取大’这个理由,足以拿来当他们的遮羞布。赌输了便说是失误,赌赢了就足以拥有一切赞誉。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动摇他们的位置,不会让他们身上少几斤肉。”
“但寻常百姓只想活着。”
“这种人”沈清容磨牙,“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
“所以才要去改变啊。”她眼中一片清明,“总该有人站出来,替百姓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