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沈清容。
茶馆没遇见,谁知却在牢狱中碰上。细想二人的遭遇,这倒也真算是个阴差阳错的“老地方”。
他既然什么都不在意,那她是不是,也该放下些戒备呢?
周遭的人渐渐少了。除夕本不禁夜的,但真正能狂欢到黎明的人终归是少数。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只是每年的第一日,却不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日。
她等了许久没见沈清容回来,渐渐漫起焦虑。
原地徘徊许久后,黎云书正准备去寻人,不远处终于传来呼哨,“我回来了。”
她起身迎去,替他拍落衣衫上的雪,“怎么去了这么久?”
“因为来晚了,没卖的了。”沈清容呼出雾气,弯起眼盯着她,“怎么办,你还想放吗?”
二人同为北地关州人,今年还是第一次来江南过冬。北地河流少,元日时大多以放爆竹、挂红绳为习俗,河灯也并非所有人会去放。黎云书将伞替他撑上,“罢了,天冷,快回去吧。”
她说完话后,素手忽然被他紧紧攥住。
沈清容眼中倒映着绚烂的河灯,唇角如弯月般挑起,“但是我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黎云书随他拐进茶楼找到位置后,瞧见了桌上零七八落的材料。
有竹条、布料、桐油还有两支细笔和颜料。
“这些是我费功夫找来的,我们俩做一个应当够了。”他十分熟稔地编织着竹条,“当年在关州的时候我做过,费些时间,但是很有意思。”
黎云书应了一声,顺着他说得一步步来做。沈清容真不愧是鬼混长大的少爷,做这些零七八落的小玩意像模像样。她自幼除了煎饼没做过多余的东西,在他的教导之下,竟真的做成了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