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询问了黎子序一些可行的办法。得了黎子序认同后,沈清容飞快地收拾物件,嘱咐扶松道:“你留下来辅佐殿下。南疆离邺京不近,我得尽早离开。她一辈子就为了科考而活的,千万别想不开了。”
沈清容猜对了一半。
黎云书确实是为了科考而活,但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不开。
她日夜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留了两个时辰吃饭睡觉,多余的时日全在咬牙背书。
来不及去郁闷,来不及去悲痛,也来不及究根问底到底是谁在害她。她唯一的想法,只是背更多的书,拥有更多的知识,有更多的把握去应对科考。
这几日她屋内的灯火彻夜不息。客栈中的其他举子虽不知内情,却把此事看在眼里。他们不甘落后,纷纷效仿黎云书熬夜读书。效仿了一日,便有绝大部分的人吐血崩溃。
另一些依然心存不甘的人,还在坚持着“黎式作息”。当他们发现第二日根本爬不起来时,终于明白这作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不到一周,所有人都放弃了。
他们听黎云书的屋中照旧孜孜不倦地传出背书声,听那声音已由一开始的沉静悦耳渐渐变得沙哑,纷纷喟叹:“真不愧是大邺第一位女解元啊。”
“我甚至能猜到今年的会元是谁了。”另一举子忧愁看天,“我要是有她一半勤奋,也不至于考了二十年才中举。”
更有人断言:“你们说,今年连中三元的人,该不会真的是位女子吧?那可真是开天辟地的大事了!”
众人议论她时,黎云书刚背完《大学》。
短短千余字的《大学》,她背了整整五天。
她无声地望着《大学》,在心里给自己算了笔账。
算到自己背一个月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完时,她立马斩断思绪,拼命读书,用灌输知识来掩盖心中绝望。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