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霎时吞没了剑身,将剑烧灼得如烈日般明亮。浮沉转瞬后,上好铁剑化作毫不起眼的灰尘。
谢初的话顿了好半晌,“节哀。”
“都结束了。”
她眼角滚下冰凉,又顷刻被热浪吸附,脸上又干又疼,“疫病结束了,殿下的任务也”
这话尚未说话,身后传来女子凄厉的高喊,“阿容!”
黎云书转头,见四夫人跌跌撞撞地走来,扑倒在烈火面前。
“怎会这样”她指尖嵌入泥土,情绪终于爆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凄厉的哭喊响彻山谷,终无人回应。
唯听火花噼啪,和她断断续续的哽咽。
“散了吧。”
最后黎云书坐在火池旁,嘱咐人将几乎哭晕过去的四夫人扶走,声音沙哑得近乎失真,“我再陪他最后一程。”
谢初好意道:“知事,切莫冲动。”
“我很冷静。”
她双目映着火光,脸上没有分毫表情,似乎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谢初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被他吞回腹中。
奚泽看了她良久,拍了下她的肩,重重叹了一声。
等两人走后,她才掩住面,藏下了不经意滑落的泪水。
她很后悔。
后悔在当时没能多陪他几日,哪怕他不记得,哪怕自己会遍体鳞伤。
更后悔,有那么多话没说出口。
她不是个会讨巧的人,也不善于表露心意。也因着这个外壳,让她误以为,自己并没有那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