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说过。
以为一切还早,以为不必说出口,更以为他全都知道。
天边明灯幽幽,如载着亡人魂魄的舟楫,飘入天人两隔的彼岸。
如今,她瞧着被自己喝倒的卫兵,颤巍巍地正欲将最后一杯酒饮下,被另一双手止住。
眼前腾起热气,黎云书定睛看向了面前的碗,听身后人道:“醒酒汤。”
她的手刚刚捧住碗,闻声狠狠一抖,大半汤水洒在裙摆之上。
那人轻啧了一声,欲将碗拿走时,被她扣住手腕,“你别走。”
她抓得极紧,单手将汤水饮尽,眼中滚出泪。
“你和他的声音,怎么这么像?”
“为什么你知道我在这里,还给我送醒酒汤?”
“你是不是”
然后她回转过头,眼神骤然灰暗。
不是。
不是沈清容,只是个样貌平平无奇的卫兵。
“知事大人喝多了。”他声音依然干净,语气却失了那人的不羁,带了些疏离,“我送您回去吧。”
“抱歉。”
她踉跄着起身,“我自己走。”
“您差点撞树了。”
“我自己走。”
她很固执,他只好寸步不离地护在身后。
待行至营帐前时,她步伐一乱,险些被地上的石子绊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