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书,你果然打得一手好牌。”
不知是不是她提及圣上太让崔文景震惊,他沉沉地盯着她,捏着竹笔的手在抖。
最初帮她,是因为他看出这姑娘有前途。她若当了大官,没准能捞自己一把。
谁知一转眼,她手中的剑就指向了自己。
“你知道,我这人虽然和气,却不允许任何人动我的官。”崔文景缓道,“让我指证,我的官位岂能保住?”
“性命和官位要保哪一个,崔员外自有取舍吧?”
“”
见崔员外不说话,她便笑,“云书的手段崔员外也见过。我能走到今日,或许真的有一手好牌,但那绝不是借助外人的功夫。”
“而是我,生来便有肝胆与邪佞为敌。”
她走后许久,崔文景才回过神。
他将杯中的茶水仰头饮尽,后背生出冷汗。
他确实知道内情。
五年前严二公子与人争执,失手杀了人。那人恰是兵部小卒,严闻海得知后,赶紧与季瑞交好,重金去找南街流民替罪。
又寻到了崔文景,百般说好话贿赂,才让此事消停下来。
不曾想被她翻出卷宗,查到了今日。
黎云书那日在朝堂针对季、严二人,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他招还是不招?
招的话,是承认自己徇私枉法;不招,等黎云书翻盘那日,他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崔文景不由得想起她抓着律令认真逼问自己之时,想起她陈词李善识无罪那日,想起那间屋中似乎永远不会熄灭的灯烛
他忽然怕了。
公正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