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容心上漫起久违的欣喜,有种吻她的冲动。
他生怕会惊扰她,喉结微微动了动,没敢开口。
而黎云书像是明白他的心绪,与他相拥之时,忽然凑到他耳旁,故意压低声,“沈、贼。”
沈清容:“”
不是在骂他。
倒像是有意的戏弄。
他磨牙,“我生气了哦。”
那药很管用,黎云书脑中恢复了清明,勾起唇角,仔仔细细地看他。
这笑没有持续多久,泪水夺眶而出。
她又笑又哭。
重逢了。
哪怕是以这样狼狈的模样,以这样的身份。
沈清容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情绪,以为她还在埋怨自己,心绪一时复杂。
“蜀州原是一片乐土,可朝党如此,纵然有李大人在,也没能守住。”
“我知道。”
“南疆百姓与大理交往亲密,战乱一祸及,便是第二个蜀州。”
“我知道。”
“我是个自私的人。”沈清容同她十指紧握,眼中逐渐模糊,“我恨这个朝廷,恨他们害了沈家那么多烈士,恨他们杀了那么多百姓,更恨自己不能为沈家洗雪冤屈,不能护住那些平民从我举兵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深陷沼泽了。你恨我,我不会多言。”
她笑着哭,哭着摇头。
“你以为我不恨朝廷吗?”
“我一个人走在朝堂上,从不怕别人对我做什么,就怕我拼尽全力去清扫朝堂,还比不过上面的一道圣谕。我费尽心思辅佐的皇子,却成了党争的牺牲品,眨眼朝不保夕我难道不恨吗?”
“我宁愿坐在上面的人,是你。”
她的颊上随后传来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