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祥吉轻轻扯了扯唇角。
身边主事察言观色,拍着胸脯,“黎大人可终于被救出来了,您为此三天没回过府,今天也能好好睡一觉。”
“她为修改律令坚持了整整两年,上奏了不下百次。和她相比,三天没回府算什么。”
郑祥吉神色不变,语气难得和缓,“我当时问她,为何她觉得这些律令一定是不平等的,如果连祖宗定下的律条都不能作为准绳,还有什么才是公正的?”
主事小心翼翼,“她说什么?”
“公道自在人心。”
外面欢呼声渐渐远去。郑祥吉敛起神色,“都在这里发什么呆,案子办完了?”
黎云书回府后不久,李谦登门来访。
她正欲款待恩师,殊料李谦只堵在门前,斜着眼怒气冲冲看她,“我问你,滚回邺京来做什么?!”
她哑声,就见李谦顶着讨债一般的愤恨神色,痛骂:“下次再这样冲动,就别说你是我的徒弟!”
黎云书被他呵斥得沉默,“弟子是做错了什么吗?”
“”
她没错。
她是他唯一的弟子,也成了他最得意的弟子。她做的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期许,平贼也好,断案也好,都没有辱没他的教导。
哪怕他身陷囹圄,她也不忘恩情,想着来救自己。
只是
“我怕别人毁了我的名声,只收了你一个亲传徒弟。”李谦瞪她,“我教给你的一切,都是我、甚至前面无数代人的绝学。你死了,是想让这些学识失传吗?后人若怪罪起来,只怕不会怪罪你,而是怪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