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皭灟/娪甑 瓐孍 2771 字 3个月前

阿阮吓得花容失色,脱口而出:“僵尸!”跟着想到“瞬移”一词。

那人发出嘿嘿两声冷笑。

楚清尘表现得较为镇定理智,一听对方笑声,便知不是僵尸,站起来略一抱拳,礼道:“是哪位师兄切勿装神弄鬼!”说着取出火摺,走过去点亮了蜡烛,待转过头来,屋内除他与阿阮之外,空无一人。

两人张大了嘴,瞠目结舌。

瞠够了结够了,阿阮看看师傅,又看看先前那人所站位置,确定自己并未眼花,说道:“师傅,您瞧清那人了么?”楚清尘抓耳挠腮,愁容道:“明明有人,怎么……怎么……真是奇栽怪也!”

正当两人莫名其妙,忽听屋外东首传来一声高呼,音调尖利异常,凄惨惊恐至极。听嗓音似乎正是清怜,两人一凛,互望一眼,连忙快步出室。楚清尘三个纵窜,已自窗间跃出。阿阮翻身下榻,踢了木屐,抓起床前一件袍子,也无暇分辨是谁的,披肩就冲。

她迟了两步,待出得绺剑楼,相邻同门已有五六人闻声赶到,几人聚了头,有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在叫”众人面面相觑,均自摇头,茫然不解。这六人是天鸾九老门下清字辈高徒,都比阿阮高了一辈,她不及细礼,速道:“各位师叔师伯,那声音好似是清怜师叔所发,方位好像偏东!”一人道:“不错,清怜声音我听得出来,的确是她。”又一人道:“她声音中满是惶恐,莫非遭遇不测”再一人道:“事不宜迟,咱们快去瞧瞧!”众人齐奔,径直往东首路径行去。

几人脚力均快,拐了五六个弯,便见楚清尘如无头苍蝇般于各房各巷中来回穿梭,东张西望,突见六人赶到,连忙迎上。他身畔也围了不少人,皆是三渊四域中为声吸引过来瞧究竟的同门。大众七嘴八舌一阵议论,一头雾水,楚清尘也茫无头绪。初时闻声传自东首,但此处乃阁楼之缘,再往东去,穿过天井围墙,便是荆棘丛林。诸人心想:有谁会半夜三更跑来此处大吼大叫天鸾墟戒备森严,绝无可能有人干出谋财害命,或是图计不轨之举,但回思之前那声尖叫之厉,绝非空穴来风宵夜恶作。诸人心头均不由自主骤深惧意,不及商榷,立即跃出墙去,非一探究竟不可。

守在墙缘值夜的看门弟子早不知去向,多半亦是闻到动静,入林搜索去了。这林虽然长草掩膝,棘藤遍地,但时有天鸾墟弟子入林采药,走出许多陡峭山道。群众高举火把,游目循顾,小心翼翼。突然有人惊呼:“这边有血迹!”众人同时大凛,忙过去巡视。待看清地皮杂草丛中情景,忍不住“啊”了一声。只见草筋石块上染了鲜艳一滩殷红,一股腥气迷茫林间,这红色连绵不绝,成直线般指向一侧,径直通往天鸾后锋。

李梦茹浑在人堆中,伏身伸指触了触那血,英黛拎蹙,说道:“这血迹尚有余温,瞧来清怜师妹多半凶多吉少!”楚清尘道:“却是何人这般胆大包天,竟敢夜袭我天鸾墟!”李梦茹起身,神情凝重:“据我个人推测,敌人多半便是缥缈仙这魔头!”

此言一出,语骇四遭,众人忍不住倒吸凉气,均大惊失色。有人赞同说:“不错,那缥缈仙臭名昭著,恶行武林,谁都晓得他癖喜美色,清怜师姐出水芙蓉,那魔头定是见了师姐美貌,起了歹心!”他说得合情合理,旁人都觉如是,纷纷咬牙,更有脾性暴躁的,直接破口大骂,说这淫贼丧尽天良,百死不足消人心恨。李梦茹素手高扬,大声道:“无论对方是否缥缈仙,但若师妹不幸,那魔头好色成癫,嗜血成性。现下说不定已经闹出人命,兹事体大,需早禀掌教以及诸位前辈。”于是在场诸人兵分两路,一路折回向掌教说明实情并率人擒敌,一路沿血迹继续追踪。当下分派了路数,遣四人转道回府,去禀掌教,剩余广众顺藤摸瓜。

诸人循着血迹踱步,这一摸竟爬上了天鸾后山的寥风亭,也是那日笑丘澜与古丘励传授李梦茹武功给阿阮窥测之地,亦是她一生颠簸坎坷路之起源。

一干人兴师动众,行至幽谷亭外,血迹顿消,而偌大的凉亭中却有两人。

其实月黑风高,挂月垂星,这天鸾峰顶有高,苍穹中皎洁碎华洒将下来,倒也依稀可见周遭物事 何况众人手中均举火把,这么一来,亭中两人相貌尽收眼底。待凑火把瞧清亭内人之容,在场数十人中,倒有近半呼喊出口。

原来亭中靠前那位不是旁人,正是清怜。只是她与群众背脊相对,面容藏里,只熟人从身形背影辨出是她,绝计无假。但令诸人大惑不解的是,一向清心寡欲,不染埃尘的她此时竟歪身依偎在另一人胸前,姿势古怪诡异,竟像是在沉沉酣睡一般。更令诸人刮目相看的是,她傍以依偎那位,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面朝亭外,旁观者瞧得明白。

这人进屋之前,事先毫无征兆。大门一直紧闭,窗帘也未甚阖,倒像是突然之间出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