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皭灟/娪甑 瓐孍 2712 字 3个月前

第14章 第拾肆章杀无忌惮

两人身上均无纸笔,当夜缥缈仙提了两只野鸡,裹了淤泥放在火堆之中,茹毛饮血般炙了,两人各自吃了一只。

阿阮心知此人武功绝顶,设法逃路亦是枉然,反正他不会轻薄自己,性命又暂得保障,万事日后再做计算。她向来不是拘泥矜持之辈,左思右想不得良策,杞人忧天无用,只有顺其自然。于是扒了些山间枯草,就着火堆铺了床垛,倒头便睡。

闭目少许,尚未入寐,耳听西首有衣摆猎风凌空。睁眼斜望,只见缥缈仙跃上树梢,悄立枝头,足尖踏在一片绿叶之上。那条枝干小指粗细,着力甚轻,载着他一矗百余斤的重量,竟纹丝不动,尤若无物。

阿阮脸色微变,知是对方轻功了得,相传即便是宽逾千里的尼马拓江他亦能一跃而过,何况静立稍头,自是微不足道。只见那抹靛蓝轻袍兜风而扬,玉树临风般的背影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悲戚寂寥,无垠苍凉,无限萧条。而他眺望的远方,是星月俱无的漆黑长空。

阿阮心中一凛:瞧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翌日清晨,氤珠氲露,淡曦绿水,阿阮被迫与缥缈仙结伴,来到天鸾墟山麓脚下的中型城瞎“艾蒿集”。

阿阮除天鸾墟外,虽未踏足武林别派,但平素待在山门,穷极无聊之际,偶尔也下山采办,对艾蒿集再熟悉不过。她昨日才同楚清尘谈论出师之措,不料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只一晚之隔,便给人揪下山来,委实唏嘘。

在客店中用了早膳,缥缈仙放下筷子,呼叫店小二结账。

那店小二满面堆欢,拖着抹布过来奉承:“大爷贵福,不知饭菜尚合口味……啊!”一句话还未讲完,突变惊叫,声音凄厉已极。

吧嗒一响,正在扒饭的阿阮手中木筷掉在桌上,嘴里一捧米来不及嚼烂,直吞入腹。

原来缥缈仙自负美貌,生平除武功之外最引以为傲,哪知这店小二一上来便直呼大爷。他自觉三旬年纪并不算老,何况大爷羽扇一扬,登时便取了店小二他大爷的小命,直击得他天灵碎裂,脑浆淋漓。

店堂里静了一息,接着轩然起波,诸客官乍见血光,那店小二又死相惨怖,都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丢盘弃碗,大呼小叫着踊出房去。由于人多腿憧,群众同时挤门口,卡在板缝中呼天喊地,好不聒噪。一时间店铺里乱成一团,人人高叫。

“哎呦,你踩着我了!”

“你这小斯,快退开一点儿!”

“眼睛长后脑勺了么?”

“掌柜的快来帮忙!”

“挤死老子了!”

“他奶奶的把猪蹄拿开!”

“……”

缥缈仙蹙了蹙眉,在饭桌上扔了一锭元宝,道:“跟我走。”说着也不理阿阮是否吃饱,站起身来,往大门走去。阿阮无法,吁了一口气,跟在后头。

两人行至门边,见六名虬髯大汉兀自争执嚷嚷不休。通道受堵,又都是肥油乱颤,缥缈仙心中怒躁,提起一个夹在门轴旁的中年人长法,一拉一扯,咔嚓咔嚓,那人脑袋在脖子上接连旋转五个圈,颈项骨骼筋肉竟扭成一绞麻花。那人一声不吭,直楞楞的站在原地,圆瞪牛眼,伫立不倒,死相凄惨无比。缥缈仙浑不在意,伸手又去拉另一人,只听咔嚓之声不绝于耳。他手法娴熟,便如家常便饭,显然使用惯了。

阿阮只瞧得胆战心惊,只恐对方稍有不愤,立即便照猫画虎,拎断自己脖子,哪敢上前劝阻见东首已有空隙,忙一跃出门,再也不敢朝身后看上一眼,只管远离灾区。

她循街向东走了几步,客店中喧哗嘈杂之声尤在,又奔过几条巷子,这才停步。但觉身上湿漉漉滑腻腻,已吓出全身冷汗。回想适才情景,当真是胆颤心惊,喁语:“这人喜怒无常,残暴不仁,需尽早筹法摆脱,不然性命悬忧!”瞥眼左首有一家药材商铺,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鼻而至。她心念微动,走了进去。

掌柜正垂首拨弄算盘,察觉客临,忙丢开家伙,笑吟吟的道:“姑娘是要抓药么?不知药方可携了来否?”

阿阮寻思:虽说以毒物害人殊非正派所为,但缥缈仙既是武林人人咬牙切齿的魔头,我斩妖除魔,那又另当别论。但那家伙狡狯得紧,武功又高,若以毒药暗算,定给识破。

她游目骋顾,环视一圈,忽见柜旁药架上放置着许多瓶瓶罐罐,于是走过去瞧。拿起一只白瓷青罐的药瓶,标签上篆着四个字:“妙笔生花”。

阿阮颇感好奇,向掌柜询道:“这名儿倒是取得雅致,却不知何种药物?有何功效”

那掌柜脸色古怪,向阿阮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似乎颇有忌讳,说道:“姑娘当真不知若真不知,那便无需知道了,这也不算什么好东西。”

第14章 第拾肆章杀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