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向那女子挥了挥手,示意快些离开,但她不明其意,站着不动。秦笑不便出口提醒,只道:“公子好意,秦某心领,只是秦某适才已付了放钱,便省了公子一餐。”缥缈仙道:“本公子素闻大侠风采,自来崇敬其能,瞻仰其才,苦于直来无缘戴幕,今日英雄邂逅,实抒畅怀。秦大侠是武林俊杰,小弟不才,只盼得蒙大侠指教微劳,那便此生无憾。”
秦笑谦逊:“指教不敢当,公子相貌武功均乃彦萃,秦某早想切磋。”
缥缈仙终于背转了头,一见秦笑模样,心中大失所望。他出道成名虽久,但从未见过这位名满天下的大侠,心中先入为主,只道其人定然是个英俊潇洒的雅士,哪晓得眼前这人居然是位酩酊中年大汉,且面容古朴,颧骨阔大,神情憔悴,委实瞧不出是位享名遐迩的武学宗师。他不料一见之下,竟与想象天壤之别。
秦笑不理他目光,又道:“比武切磋固然乃我辈之好,但与公子如许出类拔萃之人较量,没点彩头未免无趣。”
缥缈仙见阿阮同对方端坐一桌,心中低估:他激诱条件,不知用意何在但既已开口,不便拒却,爽道:“大侠所言甚是,比较您是武林高人,难得一遇,彩头自是必不可少,能为秦大侠稍效绵薄,实乃荣幸。”
秦笑朝阿阮一指:“若秦某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公子需得替这位姑娘解了僵尸傀之毒。”
缥缈仙不禁向阿阮多看了几眼,心想:这小丫头不过是天鸾墟一名普通弟子,他居然甘冒大险替她出头,莫非两人有何密切关联?他心中满肚疑团,面上却不露声色,道:“那若秦大侠失手,厘差一招,败了给我,那又如何”秦笑道:“那自是任凭处置。”缥缈仙大喜,心想:若能借此良机除却一个强敌,那真是天官赐福,但他如此有恃无恐,只怕有鬼。但想对方虽名满天下,自己何许人也,却也不必惧他。于是笑道:“秦大侠果真豪爽痛快,小心了。”
那“了”字尚未脱口,楼中忽然静了瞬息,这瞬息之中,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氛萦绕其间。阿阮心跳竟也同时止跳,身子不由自主的颤动。只觉面前有缕冷风拂了一拂,吹斜了发丝。半眨眼的功夫,原本坐在对方的秦笑竟不知去向。她呆了一呆,游目瞥眼,见西首两人相对而立,呆立不动,正是缥缈仙与秦笑二人。
两人所立之处是列凳排桌中间供客行走的隙径窄道,一东一西,双方面目相朝,中间隔着一支漆黑蛇牙长鞭。缥缈仙掌捏鞭柄,秦笑手扯鞭尾,出力夺夹,将鞭身拉成一条直线。但见二人长发翻舞,衣摆飞扬,头顶均有雾汽氤氲,袅袅升腾,霎时充溢满室。楼中各人登时身处朦胧烟霾之中,眼光望出去,竟不逾丈,仿似幻境仙界,东南西北荡然无存。
阿阮一惊跳起,刚一挪足,胸口便排山倒海般袭来一股窒息,但感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均欲寸寸皲裂。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随即瘫软趴桌,站不起来。
原来在刚才的呼吸之间,缥缈仙与秦笑已皆自出手,竭尽全力,拆了上百余招,。只因两人武功惊世骇俗,出手迅胜闪电,一番恶斗下来,其实不过一个呼吸而已。瞧在旁人眼中,自是轻描淡写,唯有窥伺他们那般境界,才知强者过招之凶险。百余招过后,两人在招数上不分轩轾,旗鼓相当,便不约而同拼上了内家功夫。
这么一来,情势更是岌岌可危,间不容发。内功与外功,虽只一字之差,但其中的险峻利害,却是天壤之别。高手过招比拼拳脚,止歇有序,罢休如意;可一旦拼上内功,那便是不死不休,进退维谷之局。分了胜败输赢,也即决了生死存亡。就算有心俯首认输,也欲罢不能,只需稍有疏虞,转眼便给对方内力轰得粉身碎骨。
他二人功力之强,已是当今武林之最。世人常说难于上青天,用以比喻事物如愿不易,普天下要再寻一位拥有如此修为的高手,那可比之上天更难百倍。
阿阮目光敏锐,眼前虽烟雾缭绕,楼内场景却也看得明晰。场中两人拼力,余波外泄,房中所有陈设桌椅均已给压成齑粉,那些原本打算冷眼旁观瞧热闹的食客们也都徒受池鱼,纷纷,吐白沫,尸横就地,死时兀自瞪大瞳孔,不明遭殃之故。只那给缥缈调戏未遂的女子,以及另有两名老者仍安然无恙,储在一旁观战。他三人距离秦笑约莫半丈,在那天怒神威的压迫之下竟安之若素,面不改色,显然不仅身具武功,且至少亦是一流好手。
阿阮突然发觉不对,那女子之前给缥缈仙谑戏,一副惊慌失措,手无缚鸡之力的形容,怎地这当儿却宛如变了个人其中必定有诈。
秦笑向那女子挥了挥手,示意快些离开,但她不明其意,站着不动。秦笑不便出口提醒,只道:“公子好意,秦某心领,只是秦某适才已付了放钱,便省了公子一餐。”缥缈仙道:“本公子素闻大侠风采,自来崇敬其能,瞻仰其才,苦于直来无缘戴幕,今日英雄邂逅,实抒畅怀。秦大侠是武林俊杰,小弟不才,只盼得蒙大侠指教微劳,那便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