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蓉适时微微抬头看去,福身行礼,“安阳见过皇叔。”
她的声音温柔轻缓,一如当年轻唤眼前人陆郎时,只是话语里全然是疏离客气。
她的目光状若无意扫过那盏被人握在手中的酒盏,似有一瞬轻颤。
昌隆帝要为迎他回京,开设宫宴,百官作陪,玉绥自是不会开口拒绝。
长者赐不可辞。
更何况是天子。
应是虚担了皇叔之名,玉绥端坐在昌隆帝身侧,神色自若的受着小辈们的礼数。
当年先帝收养他于襁褓之中,虽时间短暂,如今的昌隆帝当年还是太子,却比他年长三十岁,自是早已成婚生子,儿女且比他还要年长。
离宫之时,他尚才五岁,却也并非不记事。
有几位皇子公主,年幼时也曾有过往来,寒暄三两句,便算是交谈甚欢。
待到年纪尚小的几位皇子退下,他方端了酒盏,轻抿了一口,散散眼底的疲倦。
随性活了数年,对于当下场合,他尚且还有几分不自在。
“安阳,到朕跟前来。”昌隆帝开口唤道,语气慈爱,旁人一听便知所唤之人,偏得他疼爱。
这个称呼,与其他几位公主的封号对他而言,并无什么不同之处。
皇室之人,他无心结交,只管应付了事。
他从没打算真随了皇帝的心思,长留在京城。他心中早有思量,待使昌隆帝相信玉部无不臣之心,他就离开京城,最好是今日宫宴结束,明日他就能请辞离京。
皇城之地,人心难测,他懒得去分辨。
偏偏这是玉绥今日第二回 听见安阳二字。
说不上是何缘由,他心神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