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此刻,她也不忘了唤上皇叔二字。
她从床榻上坐起,那原本裹着她的毛毯便顺着她光滑的皮肤往下缀。
她要换衣裳了,玉绥垂下眼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倒叫她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赵容蓉抬手时,才惊觉她许是真病了,抬手都没什么力气,盘扣被她系的歪歪扭扭,锁骨处的那枚盘扣更是使不上力气将它扣好,便泄气不再理它。只拿着干帕开始擦头发上的水珠。
她的眼神落在背对着她的人身上,“皇叔还不打算走?”
“难不成是想我留下你。”
皇叔,又是皇叔。
这个称呼实在刺耳的很。
玉绥心知肚明,她是故意喊他皇叔的。
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不再有别的关系。
那些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的温存时刻,存在过便无法磨灭,他们明明早已是夫妻……
他沉默了片刻,顾念着她应该穿好衣裳,这才回身看去,看见了她乌黑的发丝、潮红的脸颊、淡粉唇瓣旁缀着的浅笑、还有迷茫的双眸。
她病了,所以连伪装都无法再做到天衣无缝。
她或许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和素娘完全是两个人。
可他却懂,这世上只有一个她而已。
她纤细的指尖托着那方帕,轻轻擦拭着湿发,她的发浓密长顺,无论她怎么擦都好似擦不干,水珠顺着发尾往下滴成一颗颗透明小珠子砸下,砸在里衣上又碎的四分五裂,晕成一团团的水渍,雪白的肌肤隐隐作现。
赵容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瞧见了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时,目光忽而一滞。
她并不气恼,竟莞尔一笑,缓缓张开了口,“你我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