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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本该退下自行了断的冬晴犯了难,她茫然地仰望上方的皇帝,却见他又开始怔怔地盯着姚正颜的脑壳,脸上也未见丝毫怒意,只浑身泛发着淡淡的落寞和忧郁。

冬晴大骇,陛下果真……

一旁的姚正颜闷闷地开了口,语气带着明显的颤音,似是害怕极了:“正颜做错了事,但凭陛下处罚……”

夜听眉头一拧、喉咙一哽,不满意她这样畏惧他,于是嘴唇动了动,尽可能地压低嗓音放柔和,道:“不罚。”

安海在心里偷偷啧了一声。

真是见了鬼了,伺候陛下近十年,头一回见他语气这么温柔谨慎,生怕吓着小姑娘似的。

他又恍然大悟,敢情让他把人叫进来,就是怕她在外头遭罪啊!这丫头,不得了!

姚正颜听了,神色一顿,又捏紧了几分冬晴姑姑的衣摆,小心翼翼道:“那……那先前冬晴姑姑说,晚膳会带我去尝尝鹿肉羹,还、还可以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

夜听挑了挑眉,答:“自然。”

然后他又瞥了一眼冬晴,语气淡淡:“还不下去准备?”

这是放过她了。

姚正颜大大松了一口气。冬晴也忙叩首谢恩,退下去时还感激地看了一眼她。

夜听本想让她先把那身单薄的衣服换了,但想到她似乎不愿,却又不想这么快就放她走,于是改了主意:“起来吧。”

姚正颜以为此事已了,自是欢喜地起身准备离开,奈何下一刻他的话把她震懵了——

“过来为朕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