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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婵自己都傻眼了,呆呆盯着他。

何其专注。

谢厌没料到她如此认真地端详疤痕遍生的地方,一颗心七上八下,飞快别开脸。

他哪里还记得,初到京城时,曾病态地想把这张脸给她看。

等她当真“如愿”时,除了不安只剩自厌。

“你……”尹婵喃喃,意识到他误会,想解释。

而被这些陌生人遮住的床上,奶娘朝她喊:“小姐。”

尹婵将情绪抛至脑后,顾不得和谢厌说话,连忙进去,走了两步又停下,警惕地看向其余人:“你们是谁?”

奶娘哑着声音:“小姐莫怕,这是我在老家的几个儿子媳妇,还有小孙,连、连我的老哥哥也过来了。”

尹婵拧起眉,懊恼极了,怎么忘了这桩事。

离开将军府时,奶娘就托人给老家传了信。算算时间,若赴京的话,差不多便是这几日。

知道是奶娘的亲戚,尹婵和阿秀都松了气。

大夫见屋里站了这么多人,脸一拉:“都出去,病人受不得你们的挤,通风才好得快。阿秀把药取来,按我说的去熬。”

大夫发话,不敢不听。

转眼一群人被赶出了屋。

小小的院子,分做楚河汉界。一边站着尹婵和谢厌,一边是千里跋涉来接奶娘回老家的亲戚。

亲戚悄悄打量着落魄千金和她身后的男子。

对于一年到头进不了几回县城,长在庄稼地的他们来说,京城的小姐属实高不可攀。

即便穿粗布麻衣,站在旧得可以与他们村房屋相比的院子,也好像天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