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婵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一眼谢厌。
后者自登上车轿,便一直坐得端正,侧着头目不转睛盯住车门的布帘,脖颈僵硬宛如落枕。
一双菱状的薄唇朝下压,两唇绷得略紧,仿佛正抑制着什么。
尹婵不明就里,将杯盏推到他面前:“公子请用。”
她的声音非南地软语,更像秋燕飞过甘泉时轻溅的水珠。轻盈婉转,袅娜万方。
谢厌心中一动,好似被那只雏燕张着翅膀挠了一下。
尹婵不懂他在沉思什么:“……公子?”
马车虽宽敞,但谢厌凭借过人的内力,依旧轻易地将她全部气息汲取。
这样露骨地感知她的一举一动,每一次说话,都像攀在自己耳边轻喃。
如此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天可怜见,谢厌四肢百骸不争气地升起一股燥意,越来越热,越来越情怯。
他飞快回头,想掩饰这种不安分的绮念,拿起短案上的茶杯,仰头往嘴里一送。
冒着滚滚热气的茶,登时被灌进了喉咙。
“公子,烫——”
电光石火,尹婵措手不及,连忙呼喊。
可谢厌已经先她一步咽了进去。
顷刻,滚烫的茶在他喉间拐着弯发着狠地灼烧,谢厌心都麻了,强自不动,抿着口,一张脸闷得又红又热。
红是烫的。
热是臊的。
谢厌想爬到车底下去。
偏偏外间赶马的下属以为里面发生惊天撼地的大事,急冲冲掀起帘子。
并煞有其事抽出长剑,正色道:“主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