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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婵瞧得仔细,每想到何处,便看他哪里。

她自认为在细致地琢磨谢厌的问题,殊不知,被她一双姣目流连的男子,心已被勾走了。

谢厌不加矫饰,不再藏匿满眼的迷恋。

生长在原州的杂草,根被毁坏过,叶被扯下过,荒凉偏僻的角落,触不到阳光,长势堪难。

故而他思念他的太阳。

而今太阳被他带回了家,往后,积雪的留君山不再被封路,暖阳会融了全部的冰寒。

谢厌突然不想知道她所谓的答案了。

他此刻在意的是:“姑娘见我日久,是否仍然畏惧这副面容?”

没想到他思绪跳得这么快。

尹婵想说不怕,但两个字到嘴边却一顿。

眼神微妙地看去。

……他果然,一直以来挂怀此事。

尹婵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却懂得该用怎样的行为,告诉他自己并不害怕。

鸦雀无声的马车,她不知道从何处生出的勇气,无需酝酿,细微地动了动身体,探过茶案短桌,伸出纤白的手指。

指尖试探着,向他的脸触去……

但谢厌没有觉察到她将要做的事。

或许因她静默太久。

或许此问本属自作多情。

更或许,唯恐她脱口而出的是别的答案。

谢厌坐不住了,冷静土崩瓦解,再一次被懦夫取代。双手紧张地搭在膝头,想像婴孩蜷起身子,再藏得远远的。

他逃避一般闭上眼睛,频频颤动的眼皮凸现出不安的情绪。

就在尹婵鼓足勇气,素手要抚上他右脸胎记时,谢厌忽然低声喃喃:“敷衍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