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就是她的救命绳。
连腰被他揽着也顾不上,发凉的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袖摆,脚底发软,唯恐从墙摔下去。
谢厌意识到身侧人的惧意,在她腰间的手不由得紧绷,低头,沉声说:“不会有事。”
声音从头顶落下,低低沙哑,带着一点点紧张。
尹婵不由得抬起头,一眼与他的视线相对。
一个垂眸,一个抬眼,交错的目光在高空邂逅,两两的呼吸声无比清晰地钻进鼻息,交缠撕扯。
这么近,太近了,尹婵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子如此亲昵。他高大,挺拔,双手宽大就像那只苍鹰捕食猎物般,此刻轻易掌控着自己的生命。
他松手,她便会死去。
这种被一个人全全支配的感觉陌生到极致,她理应嫌恶,原该逃离的,可突然静下来后,凉凉的晚风打在面上时,想到的并不是反抗,而是拼命抓紧他,束手就擒。
她想到了离巢的雏燕,在天上飞了好久。
孤单的燕无依无靠,随着风起时飞,或跟着雨落下躲。遇到一只凶猛的鹰,被它锐利的尖爪狠狠抓住时,雏燕想要依附它而活。
在它刀锋般的利爪下,被它的一双鹰眸盯视,感受它心无旁骛的目光,即使命在旦夕。
古怪的念头,古怪的自己。
尹婵心口涌出怪异的想法,她不害怕谢厌常常看向自己时,那贪婪到近乎要攫取的眼神。
反倒悄悄地想,他看得再多,再上心一点。
既然看了,就不准再看别的。
既然专注,就不许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凉夜的风掠过,吹起两人的长发,谢厌披散的发没有什么阻挡,张牙舞爪缠住了尹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