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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老爷悚然一惊。

是啊。

早在信阳候将谢厌丢在原州时,他们的恩怨就已经扎根进土,割舍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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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盈盈,海棠枝丫被风吹动。

谢宅地段称得上原州顶好的一处,而赵逢玉院子实乃其中最甚。

冬暖夏凉自不必说,还特地在内室窗外栽种着花树,每到春时,淡雅的香气钻进窗户,填了满屋的美丽。

然则今日的花香却无法安抚尹婵蹙紧的眉弯。

尹婵做了一个不安稳的梦。

离京日久,起初她挂念旧人旧事,梦到京城是寻常。但后来便已释然,常常整晚无梦。

可这个晚上,她居然在梦中见到了谢琰。

他故作温柔的脸,说着要纳她为妾的良言,然后她摔碎了定亲的信物,而谢琰娶得尚书千金,志得意满。

梦至此还算正常,除谢琰娶妻她不曾亲眼见到,别的都是那日在石花巷的真切经历。

可接下来的一切却让她无比恐慌。

新婚美夜,谢琰红袍加身,在宾客间游刃有余。

他的脸,他的脸……竟逐渐和谢厌重合!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含情回望。

对上谢琰、或者说谢厌的目光,尹婵脸色煞白,拼命按捺住叫嚣的心跳,一时冲动地想喊他的名字。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叫谢琰这两字,还是她至今都不曾问过姓名的另一个男子。

那一瞬,尹婵从梦中惊醒。

满额冷汗,后背浸了凉,她恍恍惚惚坐起来,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