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百依百顺,也是披着狼皮的那一只。
尹婵看透了他,侧身,避过谢厌灼灼的注视,赌气明知故问:“若我恶心作呕呢,公子欲待如何?”
谢厌面色如常,仿佛早知她的说法,又或,不管尹婵说什么,于他,都是天神恩赐的谕旨。
他没有再近,下颌微收,倾身低下了头。
尹婵先是感受到一缕渐重的气息萦绕耳畔,回头,恰恰撞进谢厌的眸子里。原本平和的呼吸被他发烫的目光招引,下意识顿塞。
尹婵轻眨眼,一时不慎,憋得脸都酡红。
可恶,他又开始了。
用痴迷得几近滚烫的目光盯视自己。
尹婵一直知道,不谈瘢痕和胎记,谢厌其实长得很好,眉弓高耸,棱角硬朗,轮廓分明。偏浓的眉充斥起不寒而栗的肃然,偏又被疤迹波及,更显凶悍。轮廓加诸的贵气之余,添了放纵不拘。
但这些,旁人都没有看到,只自己瞧得清楚。
尹婵暗暗生出一抹别样的心思。
短短的刹那,她尚且不明这道心思的确切名称,亦无暇去探求。
故而,便不知其实那叫做独享的快感。
她沉浸在不知名的情绪中,忘我到不能自拔。连谢厌倾身离她愈发近了,也没有察觉。
谢厌不修边幅地披着发,鬓边几根乌丝被风撩动,悠悠搔到了尹婵的脸颊。
晕着薄红的脸立刻被抚了两下。
尹婵指尖挨挨脸,蜷了下指弯,嘴唇翕动,说着话竟支吾了:“时辰已晚,公子不作回答,我便得回屋了。”
边说,瞳仁骨碌飞快看四周。
奈何廊庑尽头的过道原就窄,她脊背抵廊柱,前面谢厌颀长高大的影子直罩着她,真真是前有虎狼,后无退路。
哪有脱身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