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所见苏臣,比昨日更伤痕累累。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眼里覆着将死之人的浑浊。
谢厌所谓的分寸,便是始终留有一道力,把他吊在死和活之间。
楚楚心知苏臣嘴硬,很难撬开。即使被打得没了半条命,也不松口,将解药和盘托出。
那夜苍盘山中,尹婵嗅到的奇香实在古怪,谢厌几乎把原州翻了底朝天,也没查出丝毫相干。
这般罕见,或许只有苏臣能解。
楚楚踏进刑室时,听见苏臣讽笑了一声。
他倒是知道尹婵的重要,都这样了,仍是不肯求饶。
谢厌最恨被威胁,因而抓获苏臣后,便是残忍的暴打。但楚楚并不认为如此能使苏臣松口。
想起方才尹婵的嗜睡,她打断了谢厌的鞭笞。
“公子,借一步说话。”
谢厌没有收敛暴戾,脸色发沉,昏暗的刑室将他满身煞气引得更重。
被打磨锋利的箭,一经射出,无法停下。
谢厌此刻就是战无不胜的利箭,而苏臣,便是头一个靶子。
他冷冷瞥了苏臣一眼,收起鞭,走出了刑室。
后背抵着墙,淡声道:“什么事?”
“小姐又睡下了。”
谢厌手背青筋暴起,攥鞭的手收紧,咬了咬牙,转身便要进刑室。
“公子!”楚楚立刻拦住。
她示意谢厌冷静下来,皱眉道:“那苏臣心知公子不会要他性命,再如何打,也说不出解药。”